林知返皱眉,“胡说八道。”
盛南时把牙刷放回漱口杯里,气势磅礴恢弘,姿势也像侠客的宝刀归鞘,大杀四方劫富济贫的佐罗一般,“男人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管。”
林知返:“怎么?你这是对女性有偏见?妇道人家怎么就不能管了?”
盛南时:“对不起我说错了,是我叶问的事,还请你不要管。”
林知返咕噜咕噜刷完牙,“好的叶问,我们什么时候去道歉?”
叶问说:“不去。”
林知返还想再说,身价50-300之间的叶问已经不肯理她了,态度很明显,他这是拒绝交流与道歉,且认为自己没有错。
一个上午过去了,他还是没有软化的迹象,跟道歉了他就得被剁屌似的。
林知返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贿赂般朝他手里塞了根烟,“看看这是什么。”
已经开始逐步戒烟,且在监视下一天只能拥有一支的量的盛南时眼角眉梢都出现了窃喜,他不动声色接了过去,“本地帮会的兄弟还是很懂规矩的嘛。”
本地帮会的兄弟小林问他:“几天不打,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姓什么?”
“姓肾呗,还能姓什么。”他邪魅一笑,“活好的那个肾。”
“谐音梗是要扣钱的。”林知返劝他。
“只要不让我道歉,钱,我有。”他又收了笑。
“难道钱是大风刮来的?道一个歉就可以少花钱的事,为什么要搞成这样呢?”
不差钱的盛南时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垃圾!”
他说什么?!林知返一个眼刀杀了过去。
他顿了顿又说:“得分类。”
没毛病,垃圾得分类。
林知返看他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叹了句:“太倔了,怎么都不肯道歉,你好刚啊。”
盛南时:“好钢(好刚)用在刀刃上。”
林知返:“……神经病。”
林知返捂着太阳穴苦口婆心,“我真的要被你气出病来了。”
盛南时饶有兴趣地放下书问:“什么病?”
林知返想了想,“心脏病之类的。”
盛南时冷嗤评价道:“你就跟电视剧一样,得的都是不影响颜值的病,死到临头了还朱唇粉面活蹦乱跳的。怎么从来没有女主角说,‘尔康,你看我被你气的,这都得牛皮癣了!’”
林知返的拳头在爆发边缘,强忍着问他,“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道歉呢?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好吗?”
“那我要是道歉了,被许嘉路知道了,许嘉路还能叫我南哥吗?”他英俊潇洒地拢了拢碎发,“还南哥呢,我看我这是老脸往哪哥(搁)!”
林知返:“……”
南哥突然起身,向门外走去,头也不回地“啪”关上了门。
他这是,离家出走?!
林知返气笑了,掏出了一包鸭舌头边啃边等,她倒要看看他能走多久。
不一会儿离家出走的人就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拽着手里都是泥的东西,往林知返眼前一丢,嚣张狂妄无比。
“你要是再惹我……”他眸色沉静,“就如此物!”
林知返吐出嘴里的骨头,眯着眼看地上那块泥巴是什么。
突然林知返瞳孔一缩,不敢相信道:“这是……我的苗?”
“是。”他笑,“你没猜错。”
这是她种了这么些天,唯一一颗冒出来的独苗,林知返对它寄予了深切厚望,盼星星盼月亮期待它长大,结果就折在这里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林知返的心在滴血,颤巍巍捡起来亲生孩子的“尸体”,气到说不出话来。
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就走。
盛南时本以为她会发火,现在被她的冷静吓到了,不管不顾地在背后大声喊:“你走!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林知返充耳不闻,抓着小苗的手收紧,还在继续向大门口走去。
他怕了。
别扭也好,大吵大闹也好,但他怕她一言不发不理他转头就走的样子。
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因为肖云霖这么对他?
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强硬地拉着她的手从后面紧紧抱住她的腰,“不准走!”
背后看不见林知返的表情,但她毫无起伏的声音又飘进他的耳朵里,“刚才不是你让我走?”
他忿忿不平轻拧了下手下的细腰,“我让你走你就走?我让你嫁给我你怎么不嫁给我?!”
“……”
一时陷入了冷场,鸦雀无声。
盛南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安地吻了吻唇边她的发,抱歉道:“……随便说的,你别放心上……”
她仍然没有说话。
“对不起,别不理我……”他妥协,“那我去和他道歉就是了……”
林知返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