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贴到了自己的心口,俯身吻向她的脸。他喝一口药碗上的汤药,将药汁渡到她嘴中,轻轻吮咬着她的唇。
遗忘
梁府的东苑,于袂散下长发,看着镜中的自己。婢女正为她梳着头发,从镜中看到她淡漠的神情。
“小姐,大人他……”
他一夜未入新房,站在庭院的角落里,看着那个他深爱的人。
于袂哼笑一声:“霜儿,你不必为我多说什么,当初与他商量时便知道是这个结果。”
霜儿的手一停,似乎是在想什么话安慰她:“小姐,不妨事的。大人和您的婚事不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吗?纵使大人不愿来,你们也是明媒正娶的……”
“天下皆知?”于袂嘲讽般地笑了一声,“你可知京城现在是一座孤城,他的兵马将整个城都围了起来,连只鸟也飞不出去,除了这一街的人,谁知道他要成婚了?未换庚帖,未合六礼,未入谱系,未记录上册,甚至连拜堂也没有,成哪门子亲?”
就连参加喜宴的人,都是和他同派的人,都知道这是做戏给别人看,。她到头来不过是一个任人差使的傀儡,什么也做不了。
“没拜堂……可是奴婢明明看见……”霜儿惊呼一声。
于袂垂下眼,之前同她拜堂的当然不是梁承琰,他是在宴席开始后才来的。只牵了那一瞬的红绸,就连喜袍也不肯多穿一刻。
这一切,不过是做一场戏,让他真正在意的人看见。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保护那个他心尖上的人。
不过她也并不觉得多委屈,从一开始梁承琰就告诉过她,一切都不作数。何况有舍必有得,她不会痴心妄想什么。
京城接连下了几天雨,外面里面都潮湿的要命。承露宫内生了一点炭火,染绿像寻常一样将火盆端到了门口,回头见床榻上的人坐了起来。
沈余吟扶着床边坐起来,身上有些许酸痛。她服下药后彻彻底底昏睡了几天,醒来居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光景了。染绿上前扶她起身,将温热的茶杯握到她手上。
“殿下,感觉好些了吗?”
沈余吟微眯着眼,头还有些疼,她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水。
染绿按着谢璋的话,试探地看了一眼她的神色:“殿下,朝堂上这几日不太平,梁大人和三殿下的人针锋相对,殿下可要去三殿下那里看看?”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中好像断掉了一根弦,还有珠子滚落的声音。她抬眼,目光有些茫然:“你说的……梁大人,是谁?”
染绿怔怔地看着她,手中的茶壶摔落到地上。
“殿下?”染绿勉强地笑了一声,“殿下不记得了?”
“听你的意思,本宫好像该记得,”沈余吟起身站到床下,揉了揉酸疼的腰,“他是谁?”
谢璋在太医院里配药,正写完方子时,见门外的女子气势汹汹地跑了进来。染绿来不及歇一口气,上前扯住他的袖子:“你给我们殿下吃什么了?殿下居然不记得那些……谢公子,你是什么居心?”
她平时不是懂礼数的人,但事关沈余吟,她实在不想多废话些什么。
谢璋挑眉,头也没回:“她醒了?”
“我问你给我们殿下吃了什么药,”染绿的声音带着十分的焦急和愤怒,就差把眼前的人给生吞了。
“慌什么?现在让她暂时忘了这些事,对她而言不是更好吗?依你对你家公主的了解,她若醒了,想着之前的事情,是开心还是心痛?”谢璋淡淡开口,将药方收到橱子里,“她这样的身子,如果日夜伤神,撑不了多久。”
染绿愕然,但也明白了谢璋的意思。依沈余吟的性格,怕是会一直想着梁承琰。
“可是……可是……”
“你也不必担心,又不是没有解药。等这一阵子过了,她身子好一些,再让她想起来也不迟。何况——想不起来也未必是坏事。”谢璋将抓好的药包放到她手上,“去煎药吧。”
染绿本是找他算账的,却稀里糊涂地被他几句话被说服了。回到承露宫时,沈余吟已自己妆扮好了,染绿远远看见院子里有人,走近了才看清是她在荡秋千。
她脸上没有一丝悲容,染绿松了口气,心里却有隐隐的不安。
“本宫这次又是为什么病倒的?”她揉了揉额角,“父皇驾崩以后,本宫的记忆力确实越发不好了。”
染绿心里一惊,手里的药差点没拿稳,慌里慌张地收拾了:“殿下……还记得陛下驾崩。”
“本宫若是不记得,岂不是大不敬?”她皱着眉看向染绿,“染绿,你今天说话怎么如此奇怪?”
染绿抓紧了手中的药包。
她记得所有的事情,但是却独独把那一个人忘了。就像凭空挖去了一个特殊的存在,即使不记得,也不影响她记得其他的事情。
谢璋见染绿完全走出去才歇了一口气,忽然回味起刚刚她问的最后一句话。
“公子,你有私心吗?”
私心?他捻着手中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