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是悲是喜,只觉得空白的怅惘。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墟歌?”
“咳咳……”陌子归被水呛到,看了一眼步然才道:“杜若给你的那只花簪上有我的影诀。”
“什么?!”步然无语,心里对陌子归这么快就拉拢了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不满。
“诶……不对!”步然忽然回神,“那日杜若出现在万花院,也是因为你?”
“嗯……”陌子归应了一声,低头喝水。
“那,步言说他见到你……”
“是个误会,”陌子归将身体撑起一点,眼神紧锁步然,“上次凡世,你找错了地方,所以……”
“那么……”步然倏尔反应过来,“那晚在万花院里……陌言……”
“嗯……”陌子归若无其事地移开自己有些慌乱的眼神。
“所以……”步然只觉脑子里哄地一声炸开了——她想起了那件素色内袍后颈处被绑上的死结……
早先就觉得那个线结,如此直男的绑法……
莫不是!!!
步然看着陌子归,声音颤抖,“那日我喝醉了,我们……”
“嗯……”
陌子归云淡风轻地整了整自己的睡袍,手上却从容不迫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理直气壮地紧紧抓住了步然的手。
怪不得……怪不得次日醒来之后,她浑身酸涩不适,双腿发软,原来早就被这人吃干抹净,还处理地不着痕迹!
她忽然觉得有点气紧耳鸣,头晕眼花……赶忙扶住床沿,又继续问道:“步言要杀我的事你知道了?”
“知道了,他在与你约定的地点也布置了刺客。”
“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陌子归的手松了松,半晌才缓缓道:“还不清楚。”
步然的眼神倏地黯淡下去。有人要杀她,她之前也想到了,只是没想到此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
陌子归似乎看穿了步然的失落,温柔地拂上她的脸。
腰上一紧,恍惚间步然只觉落入了一个刚硬又温热的怀抱。耳边是他湿热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步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她着了魔似的伸手,攀上他的肩背——那处绑了厚厚的纱带,莹莹绕绕地挣扎。
“我会在的。”陌子归的气息扑打在她耳边,激得她浑身冷颤。
步然没有说话,侧坐在床沿的身子轻巧地往被子里一探,就着他的软枕就躺下了。
陌子归看着身侧背对他安躺的步然,愣了片刻才捏了个诀,灭掉房里昏暗的烛火。
依然是纱幔轻晃,满地碎光。窗棂上细成了一条线的纤月,不知为何却能洒下如此丰盈的亮,淡淡得如同薄雾一般,装满了整个房间。
他缓缓地伸手,从背后搂住她,将自己整个贴上去,直到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缝隙。
“步然……”他唤她。
纱幔微动,天地俱寂。
“天炎之间必有一战,你若是为难……”
步然打断了他的话,默默地翻了个身,抬手环住了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早已炙热的胸膛。
第三十三章 弱水
深秋午后的阳光总是亮得很大方,枝头上的几声鸟啼,游游荡荡地,把屋里的空间都叫得宽敞了起来。
陌子归醒过来,只觉得窗外漏进来的明黄格外刺眼,他怔忡好久,眼光倏然地落在身边那个空着的位置上。
软枕平滑,锦被也没有一丝褶皱。她的一根发丝,一点气息都没有留下。
他恍惚了,怀疑似乎昨夜只是做了个安安稳稳,气息均匀的梦。
“后荼。”
“君上?”后荼看着床上这个半坐着像是在梦游的人,探声问了一句。
“步然……步然走了?”
后荼迟疑了一瞬,嗫嚅着:“回君上……娘娘……一早便走了……”
陌子归应了一句,胃里却好像多了一颗不敲壳的山核桃,顶得他心脏都生疼。
“往哪个方向走了?”
“往弱水去了。”
“弱水……”他攫住这两个字。
过了弱水,就是墟歌了——再往南,便出了涿鹿。
陌子归笑,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夕阳流光,不知是繁华还是虚幻,交叠在一起之后浮出一股粼粼的水光。
他觉得心里又空又沉,手足无措。
“弱水……”他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一遍一遍。
赤足及地,冰冷的地面骤然刺进他的脚心,整个人醒了一点。
陌子归知道自己后悔了。
他应该把步然留在身边,拼尽全力将她留在身边。而不是……
“君上!你去哪里?”
后荼只见陌子归从床上一跃而下,披上玄色外袍,便消失在了门外的金色碎光里。
*
黄昏,西天是火红的晚霞。弱水汹涌地流入远处的夕阳,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