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些紧张,脸上的笑连带着变得不自然起来,磕磕巴巴地挤出一句:
“伯、伯母好。”
“恬恬,伯母等好久了,今天终于见到你了。诶哟,真是女大十八变,当初你就皱巴巴的那么一个小豆包,如今都亭亭玉立啦。”褚雅芸一口吴侬软语说个没完,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拉过苏恬的手腕便往院里走。
“你妈妈那天给我看你的照片,我一看,不得了哦,这个囡囡这么漂亮,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小子。”褚雅芸热切地拍拍苏恬的手背,“如今一看,本人比照片还漂亮,我都不舍得放你走了,留在我家给我做儿媳妇算了。”
苏恬脸上微热:“咳……没有您说的那么夸张……”
所谓园必隔,水必曲,二人踏过层层台阶,穿过门楼,又绕经一段风雨连廊,这才进了主厅。
主厅内部别有洞天,金丝楠木墙雕,海棠纹落地窗,再加上一整套红木沙发,苏恬光是坐着都觉得自个儿躺在钱堆里。
褚雅芸也挨着她坐下:“你先坐会儿,待会儿茶就泡好了。”
苏恬点点头,抬头环视,四处寻找季涣元的身影。
“伯母,伯父他……今天在家吗?”好半天没见着季涣元的人影,苏恬只好试探着问道。
褚雅芸一脸嫌弃地摆摆手:“怎么可能不在家,他估计又在书房捣鼓他的那些字画呢。你伯父他就是一个退休老头子,天天闷家里,能一个月都不踏出这郊区一步,特别没意思。”
“这样啊……”苏恬点头应了声,垂眸若有所思。
她的小心思全写在脸上,褚雅芸很快察觉出来,拉着她的手问:“怎么了,恬恬?你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吗?”
“嗯……伯母,我坦白和您说吧,我今天来其实是为了季楚宴公司的事情。”苏恬一双剪水瞳里写满诚意,小心翼翼地开口,“他的困难,你们应该也知道?”
褚雅芸愣了愣,半晌,缓缓叹了口气:“他其实不愿意说这些,还是我问了他的合伙人才知道公司出了状况。但是他和他爸的关系自从他上大学后便一直很疏远,这家文创公司也是忤逆了他爸的意愿才成立的,因此尽管我知道楚宴所面临的危机,我也没办法帮到他。”
褚雅芸又看向她,目光柔和:“况且,楚宴大概也不希望我们帮他。你明白吗,恬恬?”
苏恬默然,她一直以来都顺从父母为她安排的学业和事业规划,实际上并不能体会到季楚宴的艰难处境。
在来之前,她认为季楚宴公司的困难不过是季涣元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不必大费周章。但是,如今听了褚雅芸的一番话,她才明白,也许一直以来,是她以己度人了。
有的路很好走,但是风景有限。
“伯母,也许是我唐突了吧。”苏恬自嘲地笑笑,“不该这么莽撞地来找你们。”
褚雅芸正要出声安慰,却听得一声轻咳,先闻其声,再见得屏风后走出一面容斯文的中年男子,鼻梁上架一副银边眼镜,腕上戴一小叶紫檀手串,倚着龙纹拐杖缓步向她们走来。
对方的气场太过强大,苏恬登时就懵了,好半天才匆忙起身:“伯父好……”
季涣元走近落座,又抬手示意她坐下,淡淡开口:“小苏,刚刚你们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你是觉得,我们应该帮季楚宴?”
“我……”苏恬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我之前的确是觉得,对已有的资源合理利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的声音清亮,在安静的主厅里回响。
主厅门外,季楚宴脚步一顿,倚在墙边。
他今天难得回家一趟,令他没想到的是,苏恬也在。
季楚宴敛眸听着屋内的对话,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片刻之后,他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大门外走去。
忍不住心软
忍不住心软
季楚宴离开后,主厅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但是今天过来之后,我才发现也许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简单。”
说完,苏恬抿抿唇,微微垂下了头。
坐在主位上的季涣元神色微动,好半晌,才声线低沉道:“小苏,我们两家颇有渊源,我也不是要为难你,只是……”
“行了老头子,”褚雅芸突然打断季涣元的话,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别拿你和你儿子相处的那副态度来和人小姑娘说话,回头再吓着恬恬。”
季涣元幽幽地扫了褚雅芸一眼,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没关系的,恬恬。”褚雅芸收回白眼,偏过头的瞬间脸上一秒挂上笑容,安慰地拍了拍苏恬的手背,“你对楚宴的事情这么上心,其实我很高兴的。毕竟我们家啥都不缺,就缺个儿媳妇……”
“你也少说两句吧,”这回轮到季涣元打断了褚雅芸的话,隔着眼镜镜片瞪回来,“你说这话也吓着小苏了。”
被互呛的二人夹在中间的苏恬:“……”
从季家回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