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
他把所有的爱与恨,所有浓烈的爱情都给了这个女人。
眼见屋子又重新归于寂静,而那两个人,一个低着头站在外面,一个握着拳坐在里头。
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但就是能让人瞧出笼罩在他们两人身上,独属于他们,与外界格格不入的气场,就好似有一个光圈把他们罩了起来,旁人再怎么想参与都进不去。
从未有过的挫折让谈欣在此刻变得更为好斗起来。
不顾两人此时是哪般心情,她继续笑道:“姬郎,这大冷天的,你怎么一点都不体恤顾娘子呀?”说着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径直和顾攸宁发了话,“顾娘子,你快进来吧。”
“唔,”
她偏头想了下,笑着指着自己和姬朝宗中间那张小几,“就放到这张小几上来,这儿阳光好,我和姬郎就在这用膳。”
顾攸宁并未理会她的话,而是把目光落在姬朝宗的身上。
可男人经由那一会,情绪已恢复如常,所有的暴怒、不满、生气、失望全都在顾攸宁抬头的时候收敛干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幽深到不带一丝情绪的目光望着她。
顾攸宁轻轻抿了下唇,也没说话,低头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待布置完午膳刚要离开,就又听谈欣发了话,“顾娘子别着急走呀,我听哥哥说顾娘子善琴,不如就劳娘子为我们抚琴一曲。”似是以为姬朝宗不知道,她边说边笑着侧过头去看姬朝宗,“姬郎不知道吧,我哥哥可喜欢这位顾娘子了,今日出门的时候还想约顾娘子出去看烟花呢。”
“不止是我哥哥,咱们宣化不知有多少人喜欢顾娘子,我瞧着都有些吃味呢。”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打量着姬朝宗的脸,果然瞧见自己这番话说完,身边男人的脸骤然又阴沉下去,这下可不止是暴怒了,就连屋子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顾攸宁原本已转身打算往外走,听到这话却拧了眉。
她扭头去看身后的谈欣,跟这位谈小姐,她并未怎么接触过,虽然因为谈言的缘故见过面,但也只能算得上是点头之交,倒也清楚她今日屡次针对她是因为什么缘故。
她其实并不介意别人是喜欢她还是讨厌她。
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她既不为他们的喜好而活,自然不会因为他们的言语而有所芥蒂,若今日这儿只有她们两人,凭她怎么说,她也懒得理会,可……姬朝宗在。
纵使他们两人如今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她也不愿让他误会什么。
刚要开口解释,可那个男人却先她一步说了话,“是吗?”男人牵起嘴角,不冷不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仍曲起一条腿靠坐在引枕上,外间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在阳光的沐浴下宛如神话故事中的天神。
“我竟不知顾娘子还会抚琴。”他边说边摩挲着自己的指腹。
“姬朝宗。”顾攸宁蹙着眉开口,“我并未给旁人抚过琴,谈将军应该是上回来找小满时听见的,可我……”
“谈将军……”姬朝宗眼中戾色愈浓,摩挲的指腹骤然收紧,嘴角轻抿,嘴上嗤道:“叫的可真亲切。”说完也不再看人,握起筷子,冷声,“你若不想弹就滚出去。”
处于暴怒中的男人完全不理会她的解释。
顾攸宁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选择闭上嘴巴,见杜仲要替她说话,她也只是朝人摇了摇头,刚才她过来的时候已经听外头的护卫说过杜仲挨鞭子的事了,心里猜到是因为什么缘故,她怎么还能让人为了帮她而再让杜仲被姬朝宗斥责?
他既然想听她弹琴,她弹便是。
转身朝那架古琴走去。
詹泰初送过来的自然都是好东西,她简单试了下音色便开始抚了起来。
谈欣本是打着作践人的心思想离间两人,可这会听顾攸宁弹琴,心下突然一紧,顾攸宁弹得实在是太好了,不明白这个普普通通的卖酒女怎么会有这样的琴艺,可这会再想让人出去已然不行。
目光往对面的男人看去,果然见他又被人吸引过去。
心下一时恨极。
可男人的目光从最初的怔忡渐渐变得深邃起来,就连那双好看的长眉也轻轻蹙了起来,不明白他是怎么了,谈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顾攸宁的额头已迸发出许多虚汗,抚琴的手更是在微微打颤。
嘣地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而原本安坐在榻上的男人在琴弦断掉的那一刹就冲了下去,连鞋子都顾不得穿,握着那个女子的手,紧张道:“有没有事?”
顾攸宁的胳膊还在颤抖,可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紧张到面色发白的脸,也不知怎得,突然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仰头看着他,双目含着水意,红唇微张,轻声喊他,“姬朝宗。”
声音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带着哽咽。
可这一声呼唤却让原本目露紧张的男人回过神,他垂下眼眸,呆呆地看着顾攸宁,看着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就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