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南还在进行着饭前洗手的流程,我偷偷问了端上酒来的男人。
那位看着好像是石择南什么秘书的年轻男人,闻言挑了挑眉,回道:“太太,这是我们普普通通的一个酒庄上自酿的。”
“……”
得有多普通的酒庄能自酿82年的葡萄红酒?
饭吃得差不多时,那瓶红酒便揭了盖,揭盖瞬间满室溢起甜涩的葡萄味。
其实我不喜欢喝酒,我估计石择南也不怎么喜欢喝。因为他这人太讲究养生了,生活作息跟老年人似的,我从来就没见过他有什么坏习惯,可就是这般规矩,越发显得石择南这人神经质——毕竟从来没有人要求他束缚他要如此规矩,但石择南像是不活得这么规矩他就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关于他这隐密的一点,我还是在陪他睡了好几天晚上发现的。我这人身上毛病一堆,平时不认床,一犯起认床是最严重,我睡不着了便想办法睡,但石择南不会,他会睁眼到天亮。某天晚上我睡得迷糊翻个身对上他双眸,把我吓得一激灵,后来我跟他讲睡不着就别逼自己躺床上了,起来散步走走也行,他说:
“不行。”
“现在,很晚了,必须躺床上。”
简单来说,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必须去做什么,似乎刻在他的骨子里似的,风吹雨打都不变行程的,即使是我缠着缠得要死要活,他也会拨屌无情的翻身去睡。
以前我跟他睡得少,没怎么注意过,现在才惊觉石择南这家伙有意的控制着欢爱时间。
……不过有次破例了,就是找我那会他有三天没睡,这话还是那看着好像是他秘书的男人跟厨房里煮汤的阿姨嘀咕的,说“石先生前面那三天都在工作一下子发病了,近来就煮点安神养息的膳食吧。”讲完又很不开心的继续埋怨着:“石先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身体熬不起,还非要这么拼命,三天赶完一个月的工作量,就为空出时间找个女人。”
听完这些话的我,当天晚上非常愧疚的跟石择南来了次骑乘体位——虽然我没坚持到最后。
我很殷勤的给石择南倒着酒,大抵是因为真的好奇于他的酒量深浅和急于求成,我甚至都搬了椅子过去坐到他身侧去,贴着他耳际,各种胡说八道花言巧语的灌酒。
夜晚的天空幽深沉沉,外边是树枝被风吹得窣窣细响,落地窗旁洒进些零零碎碎的月光,耳畔拂过的是石择南温热的气息。
他喝了酒真是容易上脸,一身冷白皮尽数染了薄红,向来清亮的眼睛也有些溃散,显得他整个人有些懵然,傻里傻气的,喝了两杯后他就一把抱着我胳膊埋头好像睡了。
见到石择南这副模样我也惊呆了,天地良心,我是想灌醉他趁机找找东西,但才两杯耶……才两杯……
好吧,是我高估了。
这么一想我似乎能理解为什么他能和我姐有点合谋的关系,毕竟如果石择南真要带女伴去参加什么宴席时,先不论乔小姐去不去,首先她不可能替他挡酒,那我姐就派上用场了……易倩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倒。
石择南窝在我怀里,似醒非醒的,我赶紧去摸他身上的东西。基本上我俩独处时,身边是不会留人监视的,都是在门外远远的把风。
很快找出了他的手机,我握着他的手指解锁,石择南却好像被我掰得不乐意,解锁完他的手就搂在了我腰上,整个人的身体重量往我这边靠。
我边死命撑着他边迅速浏览手机里的内容,实话实话,石择南手机里的东西无聊透顶,社交软件一个都没有,相册空空如也。
妈的,比他书房还无聊。
我对石择南的工作一知半解,虽然他常常在家办公,却神出鬼没的,对关于自己工作的事情十分重视,但很多东西仍是会留存在他的书房——不论是哪里的房子,石择南工作的房间永远堆满了文件。我当然能猜到那些文件能留在那里,肯定是因为已经毫无价值,可我,还是去翻了。
今天下午去翻的,揣摩着他的行程空当去的。
然而确实是没什么东西,文件内页用钉书机钉死了,除了能知道首页的什么审批什么批准的文件名,我内容一个都瞅不着。
又在他抽屉里找了找,翻到一本病历,石择南的。
上边有我知道的障碍问题之外,还添了一页:“近来精子活力数据有所上升,情况良好。不过患者的身体指标下降严重,望多多注意调整。”
看得我心里一声喀噔,不知道他是哪方面的指标出了问题,总不能是我和他做太多了吧……可石择南明明很开心很乐意的陪我滚床单呢。
病历最新的一页是:“下星期需复诊,检查无误,可以安排手术。”
估计是关于他下边那根东西的手术,唉,也是,都熬了那么久石择南肯定受不了自己身上有这种毛病,好歹他还是石家独子呢。
但我找的不是这个,我把病历原样放回,又随便看了一下碎纸机那边,意外的找到几张奇怪的纸,我想了想,下定决心把它们给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