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馅饼太大了,她吃得忐忑不安,却有滋有味。
现在看着精致可爱的玩偶,谁能不喜欢呢。
谢译红着脸,给如愿打了电话。
娃娃机的成果也被她一并带来了。
祝福跟着领队老师来到动车站,再参观两个城市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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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换吧,我过会儿来找你。
还是觉得放心不下,谢译又问了句:你咳还好吗?
谢译回到卧室想找出些蛛丝马迹来论证心中的臆想。
不用,谢译下意识拒绝,又觉得不妥:我的意思是你人上来就行,我不饿。
如愿:昨晚敲你房门半天没人应,我想你睡得深,就作罢了。
他四处翻腾在床单的角落处发现了几点红色印迹,另一个枕头上留着几根细长的黑发。
分完了,还剩下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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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死不悔改。
她太想回家了,想回到自己的小房间,躺到自己的小床上。
啊?什么?她回神,果然看到老师对她招手。
安全感回来了。
祝福胡乱点了点头。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如愿的声音忽远忽近:醒了吗,我在中餐厅,你想吃什么,我打包上来。
祝福身子一颤,心底的慌一点点涌上来。
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这样挥霍,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像是陷入了一场纸醉金迷吧。
祝福归队后,领队老师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在他们眼里再寻常不过的举动,却是祝福唯一一次的感官冲击。
周老师,你找我。她乖乖喊人。
美味的冰淇淋,好看的白裙子,从没见过的自己,高不可攀的姐姐,阳光帅气的其他人。
你在哪。话一出口,他的整个人又热了几度。
宿醉后的清醒最痛苦,脑子好像被人暴打了似的。
她得逃走,逃得远远的,最好是天涯海角无人知晓。
嗯,刚刚你的亲戚给我电话说来送送你,这会儿到门口了,你去见见吧,快去快回。
不是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上当了吗。
他一惊,看着镜子中赤身裸体的自己,昨晚的记忆悉数回笼。
鄂县的孩子们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玩具,玩得更多的是野生类游戏,放羊骑马等等。
与其说走,不如落荒而逃更贴切。
谢译是在午后时分才醒的。
如愿走了。
没脸见姐姐,更不想看见他。
可她人呢。
是女人的头发。
高高在上的欲望变得廉价又平庸,毫不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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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不卷了,身上的黏腻感清爽了,妄想一夜的痕迹也去掉了。
果然,总要还的。
祝福看着那只肉粉色的小猪,忽觉应景又反讽。
将那套白裙子叠好装进包里,她换上了来时的校服,长袖长裤,黄色的鸭舌帽恰到好处地遮了乌青的眼圈。
不小心闯进了他们的世界,她在里面无头苍蝇一般打转,却又舍不得离开。
结束Z市一中的参观,这一站就算圆满结束了。
祝福将袋子中的娃娃分给了其他伙伴,大家的脸上都露出开心的笑。
昨晚还哭着喊疼,这会儿又跑到哪里去了。
昨天发生的一切,现在回顾起来依旧迷幻离谱。
祝福松了一口气,有一种被赦免的侥幸。
这才是她熟悉且能驾驭的面貌。
只是没想到是用那么荒谬绝伦的方式去偿还。
别磨蹭了,快去。领队老师催促道。
这一票孩子出来这么久,万一出点什么事,后果谁也承担不了。
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和她,做了。
不止是换衣服,她彻头彻尾洗了个澡。
他嘴巴里还泛着啤酒和胃酸的苦味,这会儿确实什么都吃不下。
我姐姐,我和老师说一早要归队的,换个衣服就走。
祝福迈着酸痛的双腿走得缓慢,尽量看上去正常。
离动车发车还有一小时,领队老师还是下了准话:检票前十分钟要到,不要掉队。
祝福想拒绝的,她现在谁都不想见。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声响,良久,如愿软软地回答:我好啊。
起身,迷糊中走到浴室,正要解裤子时,发现下半身是真空的。
没有和姐姐道别,祝福在房间的便签纸上留了话就离开了。
正发愣呢,边上的同学撞了撞她的胳膊:祝福,老师喊你呢。
:是没睡够吗。
祝福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脚步愈发沉重迟缓。
有一种错觉让她仿佛回到了那年山坡上罚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