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发现了齐沭的破绽,祁辞咎毫不迟疑地猛地用力,贯穿琵琶骨的锁链在他的胸腔内与骨头发出瘆人的摩擦声。
血液像是破冰的水迅速在地上形成一个圈,将齐沭困在中间。
而刚才他挥溅在地上的血点也腾地燃烧起来——原来,他右手被钉穿却毫不反抗的原因是想用自己的血绘制阵法。
两米多高的火焰将齐沭完全地困在了中间。
火焰的颜色并不是红色,而是苍蓝的。
齐沭站在火焰中心,火焰已经让他的皮肤发出烧焦的气味。
不仅是皮肉,就连他的灵魂也被灼烧着。
这是陨炎。
诛鬼。
镇邪。
看来他的真的,有内而外……堕落成阴物了。
在之前与祁辞咎的缠斗之中,天雷撕开他腰间之时他嗅见了死亡的气息。那一瞬间,许多画面闪过他的脑海。
当日出现在祠堂的,不止是祁欢和父亲。
还有他的二叔祁辞咎。
他来的最晚。
画面是一闪而逝的。
纸人抱着他跑出祠堂,在晃动之间他看到一个身影向祠堂走去。
身影高瘦挺拔,腰间黑金配色的刀与环佩相互碰撞发出铮铮的脆响。
是二叔!他想到。
意识到二叔来了,父亲有救后,他才终于支撑不住昏睡过去,完全失去了意识。
那时的祠堂才刚燃起大火——
但为何父亲会尸骨无存。
答案很简单,因为祁辞咎没有救他。
想通这一点,齐沭听到自己血液在耳道里汩汩奔流的声音。它们不断地冲击着血管,像是要将它撞破。
他以为!他以为!祁辞咎的见死不救是因为被勾狁操控了!
但没有!
所有的恶意都来自于祁辞咎本身——来自于他父亲从未怀疑、剖心相待的弟弟。
父亲原本可以……
活下来啊。
而现在,祁辞咎还想要,夺走他的齐遇,是吗?
【想杀了他吗?】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带着事不关己的玩味。
声音如此清晰,仿若出自于他的灵魂。
【你是谁?】齐沭在脑海中问道。
【想杀了他吗?】男音笑道,【我可以给你力量。】
【很多很多的力量。你还可以灭了祁门。杀了所有想要伤害你的人。】
【最重要的是,你能保护你的、爱人。】他停顿了一下,爱人两字念得很轻,像是一声轻轻的叹息,【而不是现在这样。】
【像、个、孬、种。】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玩世不恭的男音中透出一丝浓重的情绪,但是此刻的齐沭却并未察觉。【我可以让你找到他。】
【他在痛。】
齐沭的眼前出现了隐约的幻象。
幻象似是水波涌动,波澜不息。
但是齐沭还是能看见僵硬着站在墙角的青年,不知缘由地低垂着头,面色苍白得甚至泛着一丝青色。
总是明亮的、温暖的瞳仁有些涣散。
像海子蒙了灰尘。
齐沭突然感觉到难以忍受的剧痛从心脏处不断向四肢辐射。
【不要抵抗。】男子的声音在他耳畔轻抚。
齐沭感觉到有什么从眉心之间灌入,很痛,就像是要将他的灵魂与□□悉数剥离,他下意识地想要抵抗,但是齐遇无神的双眼再一次浮现在他眼前。
停下!
停下!
他的□□在警告他,理智在警告他。
但是他没有选择。
他张开了双臂,不顾手臂被灼烧发出哔啵的响声,他用力攥紧火焰,企图用□□的疼痛来分散灵魂的疼痛。
齐沭感觉到□□变得很轻,有不知名的东西融入了他的躯体。他烧焦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再次覆上了完整的皮肤,腰间的伤口也变成了紫色的疤痕。
他抬脚走出陨炎。
陨炎随着他的脚步一寸寸萎靡,从他离开的方向向外扩散,最后哒的一声,成为了一点火星,停留在齐沭手中。
祁辞咎正艰难地向天空发射信号,燃起的符纸变为一缕绿光嗖的消失,齐沭却没有阻止。
“你……”祁辞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陨炎的火种是勾狁给他的。
即使如勾狁这般修为的厉鬼也需要用南岭寒玉将之包裹才不至于危及自身,炎陨之名绝不虚传。
炎陨身为众火之首,燃尽妖邪却不伤草木,自古就有诛邪的盛名,得之炼就的法器无一不在名器录。
他在之前多次试探过齐沭是否还是凡人,得出的结论是齐沭已经被勾狁同化,堕落成为邪魔脏物,这才示弱布局想要通过炎陨一举将之诛于此地。
但此刻炎陨却被齐沭握住了。
他来不及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