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膝盖。
“啊!”女人被齐遇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她有些近视,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她高声道,“什么人!”
她后退几步,准备叫楼上卧床的丈夫下楼。
“别怕!”齐遇出声安抚道,他这个样子不能被发现。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齐遇低声道,透过膝盖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躲在后面干嘛?”女人也降低了声音,但还是很警惕。
“我、我……”齐遇踌躇了一会儿,继续道,“我的脸受伤了,我不想吓到你。”
女人狐疑地将电筒举起,想了想又放了下来。男子的声音很年轻,和她的儿子差不多的年纪。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遇见了什么。
“你家里人电话多少,让他们来接你。”她叹了口气,“你总不能一直缩在这儿。”
“我、我没有手机。”齐遇尴尬地说道,他觉得自己活脱脱就像是个骗手机的诈骗犯,也不知道女人会不会相信他,他又连忙补充道,“你帮我打电话好吗!”
女人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电话响了几次,女人都开始怀疑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别有目的之时,它终于接通了。
“喂,你好,请问是齐先生吗?这里有个人说是你的家人……”她把头转向齐遇,“你叫什么名字?”
“齐遇!我叫齐遇!”齐遇紧张地竖起耳朵,希望自己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只可惜他的听力和普通人并无区别。
“他叫齐遇。”女人继续道。
电话那头的公孙琇声音一下高了起来,他极力稳住声音:“他现在在哪儿!太好了!他怎么样!我们马上来!”
女人报了地址后挂了电话。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受伤了也不能离家出走啊。”她数落道,“你看把你家人急的!”
齐遇很想听齐沭的声音,但他不能伸出手来。
他谢过女人后还是不肯出来,女人无奈,她叹口气,心想好人做到底吧,上楼准备寻件丈夫的旧衣服丢过去。
“喏,等一会儿吧,你家人说现在就在南大桥那边。”她一边说一边向上走去。南大桥离这里开车也不过半小时,女人理所当然地把齐遇当成了离家出走的孩子。
还没走到楼梯口,她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转过头,看到电线杆前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在冬夜里穿着单薄的衣衫,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原因,身体颤抖得厉害。
“阿遇……”他站在杂物前方,踌躇着不敢向前迈去。
是齐遇吗?是他吗?
他的嗓音因为兴奋与恐惧而颤动着。
“齐沭!”听到熟悉的声音,蜷缩在阴影里的人兴奋地抬头叫了一声。但当他抬头的一瞬,却又惊慌失措地低下了头。
然而晚了。
齐沭已经发现了他的异样。
不论是布满木纹褶皱的面容,还是消失的右手。
齐沭两步上前想要抓住齐遇的肩膀确认他的伤势,但是却扑了个空。
因为齐遇在瞬息之间化为了原形。
变得空荡的破布衣服瘪塌下来,齐遇挣扎着从破洞中钻出一个头。他脑筋飞速转动着,试图想出什么来安抚齐沭。
然而所有的话语都哽塞在了喉间。
很多年后,齐遇依然会为齐沭此刻的表情而感到心痛。
齐沭在哭。
他跪在地上,低着头和缩在衣服里的齐遇对视,紧扣的牙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唇边甚至出现了鲜血的痕迹。
眼泪从眼眶里溢出,还没来得及顺着脸颊滑落,就和后续的泪水汇集,大颗大颗地坠落。
一颗颗泪珠像是坠落的星星。
由远及近。
发出轻微的、破碎的声音,一部分飞溅到齐遇脸上。
“齐沭……”齐遇怔愣片刻,艰难地拖曳着衣服向前,最后缓慢地弯下身体,环住齐沭的膝盖。
“我还活着。”他低声道,一边说一边用仅剩的左臂拍打齐沭的膝盖,“你抱抱我。”
“你抱抱我。”
当公孙琇驱车赶到时,就发现齐沭跪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紧紧环抱着一团碎布的情形。
老板娘还站在楼梯上,发现又来人后准备走下来。
公孙琇连忙上前挡住了女人的视线。
“谢谢!太谢谢了!”公孙琇说得真情实感,再找下去,齐沭怕是会疯掉。
朱鲲江不是傻子,他流窜在周边乡镇去寻找重疾在身、无钱医治的人。这些地方信息闭塞,突然治好了几个人也传不出什么消息。
好在朱鲲江急功近利、渐渐失去理智,为了获取更多的功德开始往病人更为集中的大医院跑。他们经过多番打听寻找,发现在舜北出现了多起重症病人恢复健康的奇迹。
而在此之前,齐沭已经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