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丛林的报警电话后,公安机关很快就接警了。警方到达路易斯酒吧现场时,辩论协会那几个喝酒上头的大男生还在和两个社会混混殴打,场面险些难以控制。折腾了十几分钟,警察终于制止这场混战,顺便把在场参加打架斗殴的人员全部领进了派出所其中当然包括傅思宁和丛林。
由于双方都不肯接受调解,再加上好几个人都受了轻伤,公安机关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规定进行处罚,参与斗殴的人员都要被行政拘留五天,并罚款二百元。
凌晨三点的派出所,一片乌烟瘴气。
占傅思宁便宜的胖子混混正赔着笑和警察说好话,试图躲过五天的拘留;雷子头的混混则朝地上吐了口恶痰,又无聊地用鞋底踩着秽物反复碾。
辩论协会的男生们还没醒酒,醉醺醺地坐在一排闲聊,聊着聊着竟开始激烈辩论离婚冷静期是否合理的问题。作为临大的学生,思辨能力自然差不到哪儿去,即使是在醉酒状态,辩论也有条有理。
两个混混大概是听不太懂深层次的社会问题,所以扭头像看神经病一样盯着这群辩论得面红耳赤的毛头小伙子。
傅思宁好几次欲言又止。她想找丛林说话,但是看到丛林面色很难看,就没敢开口。
静默良久,丛林先开口:你想说什么?
傅思宁搓了搓手,有点局促:呃我就想说声对不起。晚上脾气不太好,但是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替你觉得不值得。而且你愿意把秘密告诉我
没事。丛林仰头望着派出所乌白的天花板怔神,惆怅着明天下午的考试要怎么解决。行政拘留五天,至少会耽误两场重要考试。
我们和好吧。傅思宁拉了拉丛林的手腕,展开撒娇攻势:以后保证不对你发脾气了。而且你今天为人家出手打架,简直男友力max~人家好爱你哦!
丛林听得一阵恶寒,连忙打断傅美人撒娇:傅思宁,好好说话。再装嗲我们就绝交。
行行行,我不装嗲了。傅思宁立即恢复正常:哎,我说你还真是钢铁直女,明明长了一张适合装嗲的脸,结果连撒娇都不会。
丛林正想说话,警察却径直朝这边走来:丛林,傅思宁,请跟我出来一下。
两人不解,随着警察走到派出所门口。
警察态度比刚才客气许多,他甚至朝丛林鞠了一躬:真是抱歉,今天晚上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您和傅小姐不用行政拘留也不用交罚款了。
嗯?丛林有点迷惑:为什么?
旁边的傅思宁显然更迷茫。
黎先生刚才打电话过来
警察解释到一半,丛林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男人推开车门,款款走向她。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衬得人更颀长,气度非凡。凌晨时分微弱低靡的路灯光照耀在他深邃的侧面轮廓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些人,能瞬间夺走你的所有注意力。
丛林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
就像中山公园广场上那群白鸽,每当有游客来喂食的时候,它们便欢腾地扑着翅膀迎上去。
她心里那群白鸽正在骚动,或者说,是躁动。它们正在使劲地扑棱翅膀,然后有羽毛无声落下。
傅思宁也被朝她们走来的男人吸引了目光。商学院的学生,没有人不认识黎商岩。
所以傅思宁一瞬间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丛林这么久以来都郁郁寡欢丛林太贪心了,她想要的太多了。如果仅仅只是想得到这个男人的钱权,她也不至于过得这么痛苦。
黎先生警察没想到黎商岩打了电话还会亲自到派出所接人,毕竟现在是凌晨三四点,正常人都应该还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
黎商岩略过了警察,直接走近丛林。
丛林不由后退了半步。自从熬过了那七天折磨以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黎商岩了,久到她都不记得究竟是四十天还是五十天,又或者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月。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至少该说声谢谢,但此刻却患了失语症般,一个字也发不出音。
黎商岩看到了丛林颈侧被划伤的那道血痕,雪白的肌肤上延开了猩红的一抹,醒目至极。血迹已经勉强凝固了,伤得不算太深,但看着就疼。尤其是她平时还那么怕疼。
先上车,黎商岩替丛林拎着她的背包,又淡声对傅思宁说:你也上车,顺路送你回学校。
送你回学校,而不是送你们回学校。
丛林警惕地看着黎商岩。傅思宁则小心地观察丛林的表情。
其实我们打车就可以了,不用麻烦您。傅思宁讪笑着说:那我们先走了,再会。
说罢,傅思宁拉着丛林就要溜走。
你随意,我带她去医院。黎商岩强势地握住丛林的另一只手腕,意思非常明确。
他的手掌很宽,掌心暖热。
丛林被他握住的那一瞬腿就软了,软得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