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抬头看了一眼贤妃,她眉眼间是轻柔笑意,自她三年前入宫时起,贤妃就是这样,楚晏姿顿了顿,脸上突然露了笑容,明艳又薄凉,却又晃了人的眼,
“姐姐放心。”
看着楚晏姿,贤妃的指尖突然颤了颤,她若想让人拖住雍帝,有得是办法,阿晏也一定知道,今日,她之所以来雎鸠殿,不过是为了试探罢了。
她想知道楚晏姿是不是真的爱雍帝入骨,而楚晏姿也给了她答案,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二月份还没有过去,太后突然昏迷的消息就传来了,得知这个消息,楚晏姿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下一刻却又似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敛下眸子,平静地喝着茶水。
后宫妃嫔还没有赶到慈惠宫,雍帝就下了圣旨,任何人都不允许前去慈惠宫,可是雍帝自己却是在慈惠宫里呆了三天三夜。
第三日夜里的时候,宫中突然响起了撞钟声,整整八声,回荡在宫中,久久不曾停息。
楚晏姿抱膝坐在床榻上,白画轻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些沉痛,看到楚晏姿这副模样,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娘娘,太后殁了。”
良久,白画才听到楚晏姿的声音,她没有听出其中的情绪,“本宫知道了,走吧。”
楚晏姿穿了一身白色宫装,头上只有一个珠钗,十分素净的打扮,站在慈惠宫门前,可是慈惠宫的大门却是没有打开。
在楚晏姿到达之后,陆陆续续地,身后站了一片的妃嫔,基本上都是一身素色的衣服,就连刚刚小产的沈贵嫔都扶着宫人,站在其中。
楚晏姿看着眼前的这扇大门,它似乎就是在一瞬间突然变得灰暗了,这里就是天下女子最羡慕的居所,这里也是天底下最精致的囚牢。
四周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谁也不知道里面的雍帝在做什么,谁也不知道太后是否见了雍帝最后一面。
空气似乎响起一声轻轻地叹息,楚晏姿抬眼去看慈惠宫门口站着的张进,却见他对着自己摇了摇头,楚晏姿的呼吸一滞,下一刻,她掀开自己的衣摆,跪在了慈惠宫门前。
随着她的这一举动,身后的妃嫔纷纷效仿,连同张进等宫人也随着跪下,齐齐的动作似乎从慈惠宫门前开始,蔓延到整个后宫,到听闻消息赶到皇宫的朝臣。
夜色已经渐亮,楚晏姿只觉得双腿已经没有知觉,跪得笔直,一夜过去,动作也没变化,在楚晏姿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双腿就要废了的时候,终于听见一声,
“吱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慈惠宫的大门,雍帝依旧是一身明黄色的衣服,只是三日没有换洗,有些凌乱,他的眼角似乎有隐隐的泪痕,却又看不真切。
他双手打开大门,看着眼前跪着一片的妃嫔,直到看到最前面的楚晏姿,毫无波动的眼神似乎才动了一下,却也仅此而已。
楚晏姿深吸了一口气,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双手交叠,弯腰磕头,声音不再清脆,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
“请皇上节哀!”
“请皇上节哀!”
“请皇上节哀!”
声音似乎是传到了宫外,连绵不绝,可是雍帝却依旧是毫无变化,半晌,他才从慈惠宫迈出,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他母后住了近十年的宫殿,眼中阴暗一片,似乎有些湿润,又似乎已经干涸。
他和母后之间的感情,绝对不是他人可以想到的,他想起了,母后临死前,拉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交代他,
“我争了一辈子,不是为了让我儿受委屈的,你要记住,只要让你受委屈的,就是母后的敌人!哪怕那个人是我的亲哥哥……”
他的母后早已看出国公府的不轨之心,他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他又想到张嬷嬷对他说的,母后怀疑她之前的病是后宫妃嫔所致,可是却没有来得及查清。
雍帝转过身子,看向那一众的妃嫔,扯了扯嘴角,却是扯不出幅度,终于开口,“张进。”
“奴才在!”
“沈贵嫔谋害太后,罪该万死!沈家九族,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处于凌迟!朕要让太后的出殡之路,全部染上沈家的血!”
雍帝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多少怒火,平平淡淡地阐述着,可是这话中的意思,却是让在场的各位全部胆寒,沈贵嫔更是直接白了脸色。
哭着爬出队伍,拉着雍帝裤脚,不敢置信地问道,“皇上!嫔妾没有谋害太后啊!皇上,你是不是搞错了!嫔妾没有啊!嫔妾一直在宫中休养,怎么会害了太后呢?皇上!嫔妾冤枉啊!”
雍帝没有听她的解释,他只要想到暗卫拿到的证据,上面说着沈贵嫔害得太后之前重病的证据,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亲手杀了沈贵嫔的想法。
挣开沈贵嫔的双手,向前走去,却是直接踩在了沈贵嫔的白嫩的手指上,毫不留情,甚至有骨骼断裂的声音,四周只能听到沈贵嫔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周围一片的妃嫔都颤了颤身子。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