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官玛丽)|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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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事终
梁王起兵的同时,与之有勾结的西蕃与突厥齐齐入侵,牵制对帝室最忠诚的西北四镇总管王邯,使之无暇东顾。
河北的郑氏乃梁王舅氏,亦举兵响应梁王。
河南的崔氏与江淮的司马氏为帝室外戚,自然忠于新君。崔焘之弟崔赜受命为兵马大元帅,司马謇长子司马昶为副元帅,诛讨叛军。
崔马联军有富庶的江南作后盾,一支向北,一支向西,短暂的慌乱后,即与叛军陷入相持局面。
期间,两家达成联姻协议,以司马謇长子司马昶迎娶崔焘幼女崔青君。
新君命长姊汉阳公主代表帝室,与远嫁的崔女偕行,前往司马昶所在的青州,见证两家缔婚。
战事方兴,王邯即遣人来接家眷去河西。
新君惟恐他妻子脱困后,为保存实力,作壁上观,自是不允。而今,又要送从柔去距西北更远的青徐,颇有以她为人质的打算。
一向倔强的从柔,默然接受了这一差遣。
她离京一月后,王邯为阻击欲犯上京的突厥,引兵疾应长安。
而从柔去后第七日,监视燕王宅的卫府兵方才发现,蛰居多时的王子不见了。
濮阳渡口,残阳如血。瑟瑟芦花遮映下,从柔与庆忌相拥道别。
庆忌冲动地说:“柔柔,你同我去。”
从柔嫣然笑,“你这时不时的良心发作,也使人发噱。”
“我是认真的。”
从柔推开他,澹澹道:“不必担心我。他们要用我牵制王郎,非但不会将我如何,还会替我们遮掩。”
庆忌问:“你就不想同我长相厮守么?”
从柔只是摇头,“你家世子已起兵响应梁王,俨然自命为燕地之主。你回去后,要忙着清理门户,少一些儿女情长吧。”
说罢,不待他登船,转身回道旁马车去。
过往十几年,一直是她为他送行,今次亦如此,却教他看她的背影,领略目送亲爱远去的忧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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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摇摇
天光晴好,白云悠悠,
车队行于青州的原野上,穿过茫茫的紫花田,又是茫茫的黄花田。
从柔偶然回头,瞥见崔女的华盖车停了,遣人去问讯,却是轮轴断了。遂邀崔女同车。
青君十四岁,因年龄有差,与从柔并不熟悉。她的性格偏缄默,道谢后,即垂睫静坐。
从柔的手拂到一朵高茎的黄花,被花萼的刺扎到,惊得回手,“居然有刺!这是什么花?”
侍从女官未及开口,崔女先答,“公主不识得么?这是红蓝花呀。妫坞中即有一亩,为当年崔娘子手植。”
从柔不由得笑了,“名曰红蓝,却是黄花。”
青君道:“过些时会变红的。我出门时,家中的红蓝才刚红,姊妹婢媪们此刻正在晾红花吧。”言语中有寂寥之况味。
“思家否?”
青君摆首,“总要出嫁的,何况我要嫁的人不坏。”想到从柔与司马昶为表兄妹,遂与她确认:“公主,司马郎不坏吧?”
从柔想了想,“中规中矩。”
青君点点头,“我没有勇气,当然更无底气,像公主一样跳出这个圈子去,自由择配,中规中矩正好。家中姊妹都羡慕我,因司马家只接受正室嫡女,我才被选中。但愿他中意我。”
“你很好,他会的。”
青君又摆首,“司马郎恋慕公主,上京人士皆知。他现在想必仍是爱公主的。”
从柔微笑着看她,“所以——”
青君鼓起勇气,“我会努力做他的新妇,教他忘怀公主,也请公主多多拒绝他,不要教我难做。”
从柔澹澹道:“隔夜宿饭,我断不会再食。”
车队来至青州城外。
前方旗帜招招,甲光向日。司马昶亲自出迎,骑青色马,穿半旧的绵甲,清癯的面容略显憔悴,像是自百忙中抽出身来。
他下马来,先对从柔行国礼,寒喧过,便将注意力凝注在青君身上,温煦地笑道:“阿青远来辛苦,幸得一路平安。”
青君得他一句问候,又见他沉稳干练,有运作大局的名臣气度,与己父相类,心中蓦地开放一朵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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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簇扁舟轻
太平时节,像司马昶这样的贵家子,在婚事上可以非常任性。但时逢乱世,家与国前途难料,联姻是结盟的最佳手段。
崔氏在河南经营有年,控制着江淮与上京间的运输通道。而司马氏根基在江淮,要扶保上京帝室,缔婚崔氏是必然之举。
幸得崔女幽淑可爱,不失为嘉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