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岁月半点不饶人,徐律年还是年轻的样子,而她已经四十几岁了。
“变化还挺大,以前这是操场吧?”路剑强道。
顾若音来到这里,心里便异常难受,总觉得所有的地方都充满了徐律年的影子。
“剑强,我今天找你其实是想问问你的想法,念念跟你们家差距很大,我并不同意她跟路铮好,但我看得出她很喜欢路铮那孩子……”她想做了一辈子不负责任的母亲,总该为徐念做些什么。
路剑强看着这个女人,他就知道没有事情她绝对不会找他。
徐律年在的时候,他得不到她,徐律年不在的那些年,他依旧得不到她。
纵使徐律年走后那几年,顾若音和他睡过,可是他看得出,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徐律年的离开,可他不在乎。
“我会和安凤离婚,你不用担心徐念嫁过来受委屈。”路剑强将她心思猜透,可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只有一个要求,阿音,我想你做我的妻子。”
顾若音恍然抬头:“你疯了?”
路剑强走近一步,顾若音往后退了一步:“阿音,我说过,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顾若音看着他灼热的眼神,忽然明白为什么路剑强会带她来这里,他在向徐律年宣誓他赢了,他在向徐律年证明他的爱比他的更长久。
十九年了,徐律年还在原地,她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好。”她说。
她也曾经爱过路剑强,只是那时他选择放弃了她,那时她也难过了很久,直到遇见了徐律年,他再次点燃了她对爱的向往,徐律年也放弃了她,可她再也没能从徐律年身上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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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音回来很晚,徐念还没睡。
她站在顾若音的门口:“我看见路剑强的车了,妈跟他又搞在一起了?”
顾若音抬起头,她很累,在知道徐律年的用心后,整个精神世界就垮了,活着的每一天对她而言都毫无意义。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他有家庭,妈,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念念,我很累,明天再说吧。”
“妈,你可以不相信男人,但你别糟蹋自己。”
糟蹋再次刺痛了顾若音的心口,她的最后一根防线也猝不及防的断了,连徐念都知道她在糟蹋自己,在糟践徐律年的爱。
“你也早点睡。”
说完顾若音就关上了房门,徐律年走的那年带走了她一切的美好,留下的这幅躯壳只剩仇恨,当仇恨消失,身体也就彻底死了。
“你从小到大没吃过苦,跟了我,更不能让你吃苦。”徐律年那年二十几岁却一点活都不让她沾。
“下雨天就不要来接我了,淋了雨我心里也不好受。”
“冷不冷?要不放我腰上暖暖?”
他拿着她冰冷的手穿过棉衣放在他滚烫的腰侧,她从背后抱着他:“徐律年,你对我真好。”
“不对你好对谁好。”
……
第二天,徐念起来顾若音没做早饭,她以为顾若音跟她冷战,便匆匆赶去了学校。
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见房门还是关着,家里没有灯,一种不详的预感冲击着神经,她连忙冲进了顾若音的房间,看见屋里有一盆已经熄灭的碳火。
徐念僵在了原地,转瞬连忙打开窗,拨打急救电话。
床头柜上放了一封信。
徐念拿起来,手指颤抖,等到看完,她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力气。
以前她觉得爸爸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现在她知道爸爸早就死了,顾若音选择了去陪伴他。
就像顾若音写的,对她来说,死亡是一件快乐的事,是为了重逢,是一场欢聚,也是一场解脱。
“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什么也没了,顾若音,你听见了吗?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什么也没!你见不到他!你不是很恨他吗?你起来啊!”
“你起来啊!”
“你什么都见不到!我爸也会恨你这种做法!”
……
徐念眼睛赤红,看着顾若音平静的脸,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十年的人,忽然就不见了,消失了。
救护车来了,徐念跟着去了医院,直到医生把确切的结果告诉她,她都无法接受顾若音的死亡。
夜里十二点,天黑得出奇,徐念坐在顾若音身边,她就像睡着了。
徐念握着她冰冷的手,眼泪无法使一个人活过来。
第二天,她联系了丧葬人员,没有通知其他人,连路铮都没有通知,她安静的处理了一切事务,又去顾若音说的那座公墓,选了一块宽敞的地方,将父亲和母亲合葬在了一起。
看着父母的名字合在一起,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而今,她只剩下归途。
后来再回想起那天,徐念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冷静的做完这一切。
那天她办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