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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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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也未曾想到的。

    一个出现于梦中的面容,一个本该死了的古神,三番两次地救她帮她…大概在潜意识与更多的梦里,死这个冰冷的字眼,与她所看见的那副面孔,终是联不到一块的。

    她忘不了那时廊桥水边,渐渐失去色彩的幻景,还有那无法碰触的撕心之痛。

    那梦中延带而出的情感寄托在现实之中,终成了她午夜梦回之间的一块心病。

    玄桓…玄桓……

    他们好像很近,又相隔十万年的时空。

    好想见一见他,也好像有很多的话想要对他说。

    可如今的雩岑,确乎是久久望着那浮梦而出的面容,哑然得不知该如何言语。

    会不会…这只是她过于真实的一场梦?

    被策反的昆仑…重新举世而出的魔族…匆匆离开的濯黎与玄拓、与之决裂的零随——

    还有眼前这个死而复生之人。

    一梦醒来,这厢颠倒可笑的真实便会变成她迟梦而醒的一阵慵懒的眩晕。

    她与零随还在人界…不,或许更早更早…早到只是她与濯黎初识的那一晚,早到昆仑的绽放迎春重新收回成为花苞,她还没有毕业,也不曾在骊山的夜集上买醉,甚至于…这不过是南泽台风摧残她枝桠的一场洗礼。

    浮生一梦,也是黄粱一梦。

    可为何,却又如此清晰。

    心跳、体温,还有那轻轻抚在她脸上的气息。

    雨打竹林的缭香,像是今早醒来,狂风骤雨之后的南柯一般奇异又令人安心。

    天青色的眼眸熠熠,熟悉得好似他们早在更早更早便见过,只是她一时有些想不起罢了。

    “梦里?”

    像是下意识重复呢喃的发问,令得雩岑轻轻点了点头,杏眸之中满是认真,男人却不知该如何说些什么。

    就连玄桓自己又何曾想到会有这样一日。

    但眼前之人定定认出他时,那心中一瞬闪过的欣喜,却是无法骗人的。

    他竟是…高兴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于她来说…终是比其他人特别的存在。

    那一闪而过的心绪像是流淌的热流,霎那将心中某处隐秘的土壤处深深灌溉,男人头一次开始期待或者希冀自己能够正视某种被掩埋紧锁的情感,却仿在下一秒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彻:

    “你是神荼的老师…?”

    小姑娘眨了眨眼:“许久之事,浮玉同我讲过一些。”

    然男人方要张嘴说些什么,小姑娘的下一句话却又再度将他噎住:

    “我大概知晓你几番救我帮我是为了什么,倘是冲着这副相貌,我且先感激您,但除此之外…我终非神荼。”

    雩岑微敛杏眸,像是有些黯然地终是收回抓在对方手臂上的小手:“若您想对我寄托什么对她的情感,或是因此想给我些许恩惠也好,将我看作她撒气也罢…”

    “可雩岑就是雩岑,到底不会是神荼,也不愿作神荼。”

    “您即为老师,又是大名鼎鼎父神六子,恐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雩岑已然厌倦了被当作神荼的种种,或许现下已然不是所谓讨厌怨恨,再称得上喜欢开心之何的其他情绪…她或许只是单纯地累了——

    她如今只想单纯的作为雩岑,为自己活一回。

    “我知晓。”

    可抬起眸来,她听见恢复正常说话音调的男人声音清朗,像是月下竹林拂晓升起的晨光,她听见面前的男人说道:“我知晓,你不是她。”

    就算是日复而新的太阳也不会是昨日的太阳,玄桓或许曾纠缠于所谓的复生悖论,可如今当见到雩岑这般鲜活地站在他面前之时,男人却只欣慰开心于,她如今终是有机会为自己活一回了。

    不是那个爱而不得的神荼,不是那个故作懂事的小丫头,也不是那个自我牺牲来换取他人性命的傻姑娘…

    甚至也不是他的弟子。

    那该多好。

    名字也好,性格也罢——

    如今她只是她自己,也成为了她自己。

    这点便足够了。

    又何必背上往世无关轻重的包裹与身份。

    于是他道:“我知晓,阿岑。”

    “你与她不同,你们不同。”

    荼儿与阿岑一般,就算是同一颗星星,今日与明日的光都是不一样的,可只要见她还亮着,还高高挂在天上,他便心生欢喜。

    至于相同与不相同,终又有什么关系呢?

    月亮从云层里再度剥现,夜色依旧很静,或许是一颗不那么明亮的流星划过的时间,男人却眼见着面前之人没由来的忽而落下泪来,仓促得就连雩岑自己都满心讶然。

    她不知晓自己为何而哭,大概是她一直的坚持,终是有人认可了那个她叛逆地、想要留住的雩岑,而不是那个她陌生的神荼。

    即使对于玄桓,两人只是个方才第一次正式相见的陌生人。

    然这泪一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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