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不能自拔,如果他反驳了他们之间的炮友关系,如果他推翻了他当初腆着脸要留在她身边的所有立场,南珂会不会对他避而远之,南珂会不会离开他?
这个时候,张迦南才真的理解了当初黎昭的处境。
不是没得选择,而是不得不选。不是害怕代价,而是恐惧离开。不是纠结得失,而是真的真的担忧,自己失去机会。
好可怜。爱上一个人以后,真的好可怜。张迦南抱紧南珂,低头,深深地深深地吻上她的脖子,最终还是不敢开口。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那么一种偷偷摸摸的爱情,你一旦说出了口,就意味着推翻关系,意味着分手,意味着再也不见。
这个险,他张大律师,不敢冒。
53.看不见的伤痕1
后来南珂就很注意和张迦南的相处方式了。
她是个大咧咧的人不假,但是她对于亲近的人的情绪感知也异常敏感。陌生人讨不讨厌发不发脾气,一点都不重要。但是关系近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值得她付出全心全意地宠爱,值得她不顾一切地改变自己。因为他们也爱她。
但她潜意识里没有把和张迦南之间的感觉理解为爱。她常常捂着脑袋想,她真的不配啊。
那天晚上两个人偷偷摸摸从帘子后面出来。南珂回去找钟琴,钟琴结束应酬,交代了几句明天的工作就放她走了。张迦南坐在车里,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她。
“张迦南,我饿了。我晚上没吃几口。”
“那你现在想吃什么?”
“麻辣烫烧烤或者煎饼,尤其是麻辣烫,我好想念那种香香的辣油淋过舌头的感觉。”
“你刚刚还胃痛。顶多回去喝一碗青菜鸡蛋粥。”
南珂脸垮了下来。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南珂回家换衣服,等她换完衣服出来,张迦南跟着进去,手里已经多了一份外卖。
“你今晚还在这儿过夜吗?”南珂扒着房间门问。
张迦南坐下来,胳膊撑着椅背,投来一眼,那目光里写满了暧昧的你说呢?
“那你等会儿啊,我,我先把床单换一下,昨儿晚上的战况还在上面呢。”
张迦南:......
“你出去吃饭吧,我来。”张迦南走过去,把她推了出去。
等他换了床单出来,南珂正咬着外卖纸碗的边缘,一边大口大口喝粥,一边用手机刷短视频。那可能是她每天工作下来最放松的时候。
张迦南坐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给他看搞笑的短视频,嘴角边沾着残余的粥。张迦南一边垂眼捧场地看她分享的东西,一边抽一张纸巾过来,自然地落在她嘴角给她擦。
这样的动作也不是第一次了。
南珂没见过这么亲民的张迦南,第一次给她擦嘴的时候是在国外某个餐厅里,东西她吃不惯,吃了几口想吐。但是价钱又太贵,她实在是不舍得。
张迦南就把碗推了过去:“吃不惯的话给我碗里吧。”
“可我已经咬过了欸。”
张迦南用一种听废话的表情看着她,随后漫不经心地附耳补了一句:“你那里的水我都能喝,你吃过的东西算什么?”
南珂的脸一下子红得要滴血。
然后张迦南抬起手,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又抽出一张纸巾来把她嘴角的酱汁细细地擦了。动作太过理所当然,太过熟练,让南珂觉得自己要是太大惊小怪其实就很矫情。
他们什么样的事情没做过?那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南珂是那种很刁钻的胃。吃之前气吞山河,吃之后几口就饱,其实是有些东西太实惠了,量太大,让她产生了厌倦。张迦南还没刷牙,就接过她剩下的粥,仰头喝完。南珂心里总有点异样感,但是又不知道如何排解。只能在后来加倍地对张迦南好。绝对不给他脸色看,每次看到他都会夸他,每次做爱的时候都要用身体让他爽。这是维持亲密关系的良药。
如果他们这样的关系也算是亲密关系的话。
那天晚上,南珂枕着张迦南的胳膊,把他的手拉到眼前,给他精心地修剪指甲,剪得格外专心致志又小心翼翼。
“张迦南,你的手太好看了吧。”她拿着指甲钳的小物件给他磨指甲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叹。
张迦南靠在另一边,单手拿着手机看其他东西,轻轻勾着嘴角也不回应,转头看她露在被子之外的诱人的肩膀和脖颈。
然后她转过来,抽了另一张纸垫在被子上,抬眼看着张迦南。
张迦南换了另一只刚修剪完的手拿手机,把右手交给她。南珂枕在他的腹肌上给他继续剪指甲,脑袋瓜子专心地轻轻点着,整个上半身的曲线都在被子里绵延,在他眼前袒露。南珂就是喜欢这样,她很无心的一个动作,都能这么勾人,而你根本不能怪她,她是真的浑然不觉。
她只是想给张迦南剪指甲。
“好啦!”南珂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完成了一个精美的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