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了她一眼,“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要这个做什么?”
李芽呼出一口气,“嫂嫂,外面有条野狗,难产,看着半死不活,我想起你那方子,准备试试,那野狗也挺可怜的。”
马氏脸上有些不忍,到底她也是做母亲的,而且正在孕期,格外听不得难产这样的字眼,便跟李芽道:“我虽然有那方子,但不知道对狗有没有用……“
“嫂嫂,那狗情况紧急,就算没用,也得先试了才知道,再说,万一有用,也相当于救了它一命。“
马氏点头,“你等等,我进去给你拿。”
说完,马氏便进了屋,李芽见她转进房间的身影,嘴角扯出一个凉飕飕的笑。
眼见着马氏从房间里走出来,李芽又道:“嫂嫂,我让人抓好药就给你送回来。”
马氏见她要走,忙说:“李芽,这方子的剂量,人吃一次就有效,那狗可别吃太多,万一……”
“嫂嫂,我心里有数的。”
李芽说完,收好方子,快步走了。马氏被这事一惊,身子有些乏,便收了针线,回屋躺着去了。
宅子西边有一排屋子,都是长工佃户住的地方。白天大家都在田里忙活,这里显得分外寂静。
李芽揣着方子,走到一间房门前,敲了敲,“石通,你在吗?”
屋里没回应,李芽皱起眉头,她记得昨天大哥说,石通干活时,碰伤了手臂,这几日休息,怎么喊他却没回应呢。
李芽又重重敲了几下门,“石通?”
依然没有回应,李花疑惑他去哪了,正准备转身离开,就见门开了。
光着上身,手臂上包了一圈白布的石通站在她面前,有些抱歉地说道:“芽儿,你找我,我方才没听……”
李芽扫了眼他右手臂,把方子拿出来,递到他眼前,“石通,去给我抓付药。”
“我受伤了。”
“你是手受伤,又不是腿脚受伤,一样能走,快去镇上抓药。”
石通垂下眼,接过她的方子,“很急吗?”声音听起来有些消沉。
“急,越快越好,记得方子不能丢了,一定要带回来。”
李芽说完,就要走。
石通抓住她的衣摆,“芽儿,你也不问问我的伤势。”
“你?肯定没什么事。”李芽瞥了他一眼,从荷包里摸出十几个铜板丢给他,“这是买药的钱,有多余的话,你自己也买点药。”
石通手里握紧铜板,贴在胸口,望着李芽远去的身影,憨厚的脸上又带了笑意。
晚上,李芽趁着厨房没事,大家都在吃饭时,悄悄去找石通。这次,她一敲门,门就开了。
石通站在门边,欲言又止,“芽儿,你这药……”
“别废话,石通,快把东西给我。”李芽轻声命令道。
石通犹豫,“芽儿,药铺伙计说这药是堕胎用的,你……是不是……”说到最后,他一脸表情复杂。
李芽知道他想岔了,“不是我,和你无关,把药和方子给我。”
石通正要把东西递给她,手却停在了半空,他忽然想到,宅子里总共就这么几个女人,年纪适合怀孕的也就……
李芽眼见着他把手缩了回去,急道:“石通,你做什么?快给我!”
石通定定地看着她,“芽儿,你说实话,这药是给谁用的。”
李芽跺了跺脚,“你管那么多?”
“上次你让我抓蛇,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没想到是吓唬新来的夫人。”
李芽瞪着他,“她也没怀孕,和她有什么关系,你到底给不给我!不给,我走人了!”
“真的和夫人没关系?”石通握紧了手里的药。
“没、关、系。”李芽一字一句地蹦出来。
眼见李芽脸色越来越差,处在发怒的边缘,石通这才把药递到她眼前,“你拿走吧。”
李芽抓起药和方子,正要转身,发觉手被握住了。
她回头,就听石通不好意思地说道:“芽儿,你什么时候跟你哥说说我们的事?”
暮色掩去她眼中的烦躁和厌恶,李芽叹了口气,“再等等,我会跟他说的。”
石通捏了捏她的手,松开,说道:“你要是觉得害羞,我就去跟李管事说。”
“行了行了,知道了……”李芽得了自由,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饭后,李花端着给柳绡煎的消暑茶,往小院走。天已经黑了,她快走到小院时,一时没注意,被什么绊了下,药碗翻了,药全洒了。
她低头一看,不禁有些生气,嚷了句:“哪个缺德的,在路上放了块石头?”
她气冲冲地回到后厨,见先前的药罐里还剩了些,便重新倒进碗里,端着走了。
等她走远了,李芽从后厨的草丛里站起身,瞧着她走远的方向,咧开嘴笑了,淡淡的月光下,这笑显得尤为阴测。
——
明天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