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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都知道北天君表面春风唱暖,实际上明日巳时一到,他们定要迎接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光是想想,就让人心生惧怕。
公子羽背着缘杏,最后还是他拍案定论:“师父让我们明早巳时再去,就是给我们留了睡觉的时间,无论如何,今晚先休息。还有师妹,她的伤得让医仙来处理。”
说着,羽师兄侧头轻柔地对缘杏道:“师妹,我送你回房间。”
缘杏趴在公子羽背上,师兄温柔的话语,让她刚刚因为被师父教训而沮丧的心情平稳下来。
缘杏内疚道:“羽师兄,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们深夜乱跑,才连累了你……”
“无妨。”
公子羽浅浅一笑。
他将缘杏背进屋子,让她坐在床铺上,没多久,就有医仙赶来查看。
医仙看着缘杏已经经过处理的伤,赞叹道:“这个临时包扎是谁弄的?处理得非常恰当!草药选得正好!虽说在山上条件简陋,做不了什么太好的治疗,但像这样第一时间就紧急处理,杏姑娘的伤一定能比预计好得快上许多,那就更不容易留疤了。”
医仙口中那个应当受到嘉奖的人正是大师兄。
但公子羽看起来波澜不惊。
羽师兄缓缓道:“是我包的,先生过奖了。我只是粗糙学过一点皮毛,上不了台面。”
“原来是羽小郎君!”
医仙却赞不绝口:“你真是厉害啊!自从你拜师北天宫以后,这样的事情都发生过数次了,感觉你什么都会。北天君想来也以有你这般的弟子为傲吧。”
羽师兄微笑不言。
缘杏懵懂地望着公子羽。
既然医仙都说好,那师兄一定是做得很不错了。
缘杏心中对羽师兄的憧憬,又增多了一重。
师兄,感觉真是个特别的人。
公子羽陪伴在缘杏身边,直到医仙帮缘杏将伤处重新都包扎好,他才摸了摸她的脑袋。
“距离去见师父还有几个时辰,再睡会儿吧。”
公子羽说。
缘杏坚持到现在也困倦了,她揉揉眼睛,点点头。
缘杏踌躇,仍是内疚:“师兄,对不起……”
公子羽温和地笑了笑:“我们师兄妹,不必说这些。”
他说:“我会在这里陪你,直到你睡着。”
缘杏无比感动。
她钻进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睡去,睡意朦胧间,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小手,勾住公子羽的袖子。
公子羽一顿。
他看看小师妹稚气的孩童睡颜,无奈一笑,握住了小师妹的手。
……
两个时辰后。
巳时刚到,师兄妹三人已经整整齐齐出现在了道室里。
煈和公子羽都是跪坐,缘杏因为脚伤,勉强用不妨碍的姿势坐着,但同样主动保持着恭敬。
北天君笑盈盈地站在前面,笑得国色天香,美到令人发毛。
北天君皮笑肉不笑地来回走动:“好啊,能耐了,一个两个三个,都学会半夜一起去爬山了!你们胆子真是大,这是想出师啊!”
煈拌嘴:“我们拜您为师的目的不就是出师吗?想出师也很正常啊!”
煈小声嘀咕:“我们只不过是晚上稍微——稍微走得远了那么一点点而已,这不也没有出什么大事。”
北天君冷笑:“闭嘴!”
煈不甘心地翘了翘嘴巴。
缘杏和公子羽都低着头,看上去端正极了。
缘杏从小到大从未挨过骂,初次见这样的阵仗,非常害怕。
她先认错道:“师父,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请师父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公子羽也正身道:“师父,师弟师妹年纪尚小,不知轻重,之所以犯错,是因为我身为大师兄却未能照看、保护好他们,请师父原谅师弟师妹这一次,只责罚于我。”
“你……”
公子羽话音刚落,煈就惊讶地看向了他,好像很意外大师兄竟然会为自己说情。
公子羽垂眸跪坐,神态安然。
公子羽和缘杏的认错态度都不错,然而北天君的怒气却并未因此而缓和。
师父笑得千娇百媚,脸却足有半张是黑的:“放心好了,你们这次谁都逃不掉。柳叶,去拿戒尺。”
“……是。”
柳叶恭敬地站在道室最后,看着三个背影单薄的孩子,面有不忍之色。
他转过身,不久,就捧着那把七寸六分又重又厚的戒尺回来了。
北天君拿起戒尺,扫视三人一圈,先看向煈,笑着冷言宣布:“煈,罪魁祸首,屡教不改,自己深夜出游不算,还要带着师妹,拖累师妹受伤、所有同门受罚,今日我便要狠狠罚你,掌手七十下!”
这真是煈有史以来受过最严的惩罚了。
饶是煈平日挨打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