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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羽则道:“师妹,你还是太惯着它了。”
缘杏说:“后来我就将灵肥藏到别处,它偷不着了。”
公子羽问:“那它不喜欢的肥料呢?肯吃了吗?”
缘杏摇摇头。
公子羽无奈地睨了杏师妹一眼,叹了口气,但眼神里倒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问:“多出来的灵肥你带来了吗?我灌给它。”
“带来了!”
缘杏连忙去拿。
小画音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已经在慌张地用树枝捂着自己的树盆和树干,怕被强喂。
缘杏将小画音树总不肯吃的一小袋石头似的灵肥递给羽师兄,然后又想将小画音树推到他面前。
而缘杏想用去推的时候,公子羽正好也伸手去碰,两人的手指指尖,蓦地在小画音树的树盆上一触。
缘杏指腹一颤,略感慌乱,不受控制地飞快收回了手,将手握在胸口,低头不语。
公子羽也感到自己抵到了师妹的指尖,一怔,还来不及反应,师妹就先一步收回了葱白的小手,像含羞草收叶子似的缩了回去。
他抬头去看缘杏,却见到师妹有些慌张的模样。
公子羽微愣,当即明白过来。
师妹毕竟是大了,也开始有了避讳之心。
百般滋味涌上心间,既有作为师兄的欣慰,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似是果实刚成熟的酸涩。
日后,果真不能再将师妹当作是小女孩。
公子羽定了定神,假装没有在意杏师妹的疏离,将小画音树拿到自己面前,将灵肥化作一团灵气,对着小画音树的树干,直接给它喂了进去。
公子羽垂首看着小画音树的时候,缘杏将手收在胸前,心脏却还是砰砰直跳。
好奇怪,心跳还是好乱。
她以往见到羽师兄也觉得紧张,可如今这一趟师兄从外面回来以后,她看着师兄,似乎感觉又与过去隐约有些不同了。
是因为师兄比以前更高了吗?
还是因为他的轮廓,比以往都更有男子的感觉了?
缘杏偷瞄着师兄清俊的侧脸,心神游移不宁。
小画音树被灌了不少它讨厌的灵肥,很快垮下来,叶子蔫耷耷的。
公子羽满意地收束好锦囊的系带,然后一望外面的月色,对缘杏道:“天色晚了,我送师妹回去吧。”
缘杏回过神来。
她本来正偷窥着师兄的侧颜,骤然听到师兄说要送她,一惊一乍,忙红着脸道:“不用了,师兄好不容易从外面归来,长途奔波,哪儿能再让师兄送我。”
“无妨。”
公子羽起身,将琴匣背到背上。
“好久没有回北天宫,我本来也想在内廷散散步,正好送送小师妹。”
缘杏听言,就不吭声了。
她内心本来也是希望能与师兄再多待一会儿的,还不想这样分开。
于是公子羽背着琴匣,缘杏捧着小画音树。
他们师兄妹二人穿着颜色相似的弟子服,漫步在月色下,两人并肩而行,一高一矮,影子一长一短,缘杏走得慢些,公子羽特意放缓了步子等她。
缘杏走在羽师兄身边,不知怎么的,她觉得今晚的夜色好宁静,皓月星空都透着烂漫的意味,她很想去勾师兄的手、拉他的袖子,但他们毕竟不再是小孩子了,她不好意思这么做。
她拜入北天宫时才七岁,悠悠近九载。
犹记年幼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月色,师兄背着她从山上走下来,师兄一句一句地教她背心诀,师兄夸她的画极有灵性,师兄让她拉着他的袖管。
星星点点的回忆,汇入记忆的长河中,都如宝藏般被珍藏。
缘杏问:“师兄,你下回会不会再走呀?”
公子羽顿了顿,道:“不会,偶尔或许还会有外出,但百年之内,应当不会再长时间离开北天宫了。”
这几年,他在外面已经游历了许多,学了许多技艺,他自幼被夸赞天资卓越得罕见,在外面的时候,又像是石头般心无旁骛,花了比想象中还要短的时间,就完成了父母本来预计要耗个百年的安排。
于是剩下的时间,就能如他自己所愿的那样,在北天宫像一个寻常弟子,安然修炼一段时间。
而缘杏听到师兄这样说话,面上按捺着喜悦,心里却开出了无数朵小花。
她说:“那太好了!日后又可以一直与师兄一起修炼了!”
公子羽低头看向师妹,只见小师妹的杏眸之中,映满繁星,似是要驱散他心底里的阴霾。
公子羽莞尔,应道:“嗯。”
他将师妹送到玉池楼楼下,温雅道:“师妹,我看着你上去好了。那……明日见。”
“师兄,明日见!”
缘杏与羽师兄道别,她先挥了挥手,然后跑了几步,到楼前发现师兄果然还没走,又挥了挥手,这才欢快地跑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