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许多。
缘杏认真严谨,她总想着尽善尽美,如果能查一下命书,那当然是最好的。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放弃了。
缘杏叹了口气,正要和师兄师弟商量别的办法,道室外却传来叩门声,接着,柳叶走了进来。
“两位小郎君,杏姑娘。”
柳叶笑盈盈地打了招呼。
然后,他递上一本册子给缘杏,道:“这是北天君让我拿来的,说是姑娘和郎君们或许会用得上。”
缘杏“咦”了一声,将册子接过来看。
然而等看清这是什么,缘杏当即便按捺不住地惊呼了一声!
命书!
这正是她想要找的那个谢小姐心上人王昕的命书!
*
茶室内,北天君与公子羽面对面而坐,两人正在下棋。
“命书我给他们送过去了。”
北天君悠哉地落下一子。
他轻瞥一眼公子羽,说:“难为你,这般为师弟师妹费心。”
公子羽不知师父这话,是不是别有用意,难得的有些赧然。
想想也是,北天宫里的一举一动从来都瞒不过师父,他与师妹朝夕相处,对师妹动了心以后,几乎日日抚琴望月,看师妹的眼神也与过去不同。师父又不是从未尝过情爱的人,怎会看不出来他对师妹的心思?
不过,饶是如此,公子羽仍是从容道:“让师父见笑了。我想借用中央天庭之力,调区区一份命书总不困难,师弟师妹第一次下凡做事,我能帮得上忙,就悄悄助他们一回。”
北天君轻笑:“可以是可以。”
北天君生得美貌,这一笑,风情万种,且笑意之中,似乎还意味深长。
他道:“不过,你有时也不必这么内敛,什么事都暗地里帮忙。你师妹比你想象中要能耐,总是这般,小心有意想不到的人,赶在你前头。”
公子羽:“……?”
北天君话不说透,只笑盈盈的,美眸一眯,拾起一子,又“叩”地落在棋盘上。
*
另一边,缘杏顺利拿到了命书。
她虽有些诧异,师父竟会在这种地方忽然主动帮他们,但她看到命书已是惊喜,立即迫不及待地打开。
然后,一看之下,缘杏又吃了一惊。
这个王昕的人生倒是跌宕起伏,沉甸甸的一本命书,不可谓不厚。
而且,他一生戎马峥嵘,战功赫赫,日后会成一代名将,不仅生前加官进爵,死后也会青史留名。
然而,这样一个人,却一生未娶,是个孤命。
缘杏看完简略的命数介绍,又往后翻,细细看他自出生以来的经历。
这一看之下,缘杏又愣了。
王昕其人,出身官宦之家,父亲平步青云,按理来说应当算是家境优越。
不过,他年幼之时,生母早亡,父亲续弦。
王昕的父亲是典型一心仕途的大官,从不过问后宅之事,因为公事忙碌,与王昕这个亡妻之子关系也生疏,父子俩少有交流。
而王昕的继母待他极差,表面上事事周全、温柔体贴,像极了贤淑的好母亲,引得人人称颂,但实际上觉得王昕这个嫡长子太过碍她的路,私底下阴损招数不断,完全是在下死手。
父亲对他不耐,继母在家一手遮天,孤立无援的王昕可谓苟延残喘,数次死里逃生,长得十分艰难。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王昕对女子毫无信任,对所谓的婚姻关系也全无好感,觉得“夫妻”“父母”二词,实在虚伪可怖至极,因此自己对于成婚,亦十分抗拒。
故而他一有独立能力,根本不愿留在家中,亦不愿像长安大多数公子哥那样,谋个轻松的职位入仕,留在长安城中做个舒舒服服的文官或者侍卫,而是选择投军,离开繁华都城,去了荒蛮的疆场。
这个决定,改变了他的一生。
继母自然觉得他这样的计划正中下怀,最好他死在疆场上,有去无回。
父亲与他大吵一架,辱骂他忤逆长辈、不守孝道,可又拦不住他。
王昕几乎是与家中断绝了关系。
可是谁能想到,他数次征战,不仅没死,反而挣足了功勋,职至将军,声誉赫赫,名噪一时。
父母这时想起来要给他择一门好亲事了,长安城中的名门贵女们也开始蠢蠢欲动。
然而王昕与父母关系如此恶劣,对夫妻婚姻全是坏印象,厌恶所谓的“人不可不成家”,又不信任女子,自是不会听的。
他也不太愿意留在长安城中,一有战事就请命征战沙场,成了人人生畏的“凶面将军”,一生直到最后,也未有婚姻。
但是,任谁都料不到,这样一个不近女色的凶面神将,年少的时候,其实也是动过凡心的。
那时多年之前,少年之时。
他随父亲前往钱塘,借宿在父亲好友家里。
在那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