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不知道要借什么。
赵元呈也不知有没有看出端倪,只懒懒的“哦”了声,“要借什么快点,我们还有事要忙,站在那儿,当门神呢?”
他轻松的态度让早情松了口气。
但他明显的驱逐,又让她不安,双脚和双手都处于麻木的状态,眼睛也不敢在房间里乱瞟,很快,早情转去洗手间,拿走了酒店的吹风机。
那是她在贫瘠状态下,仅有的,能维持这个谎言的物品。
-
走进那个房间再出来,早情没和李平川有任何交流,却好像在心底和他争吵了一番,可实质上他没有错,有错的一直是她自己。
这点让她觉得痛苦。
来源在于,她终于发现了自己是个很糟糕的人。
她们的旅行结束的匆忙,而赵元呈跟李平川还留在那里,足足有一周之久,回程时赵元呈奇迹的跟李平川坐在了一起。
只因没有早情做幌子,而这趟出差,也让他跟这位同校师弟更为熟悉,坐在一起,也不怕没有话题可聊。
工作结束。
赵元呈有无意的在早情面前提起过李平川,说他好些年都没有用过这样顺心的人了。
早情有冷笑,不知是讽刺他,还是讽刺谁。
“你那破公司才开几年,还好些年。”
赵元呈这次大度的没有跟她计较。
反倒提起那天她闯进李平川房间里的时候,口吻是随意的,“你倒是有意思,不去问酒店前台要,不去问我借,绕了一大圈,跟不熟的人借?”
“着急吧。”早情不愿多解释,拿出了以往的散漫态度,“都这么久了,忘了。”
其实也没有多久,五天?还是七天?
她不记得了,但的确是有一阵子没见到李平川了。
“晚上去跟姑姑吃饭,别忘了。”
这么一提,早情才想起来,可她面上又要装作懂事又靠谱的样子,“当然没忘。”
可其实,赵元呈不说,她早就忘了。
偏偏李平川的事,没忘。
约定的地点在某个露天音乐餐厅,座位布置在园子内,往来的顾客是暴露在空气中的,随便扭头就能看见身后或是身旁的其他人。
秋风已经到了寒凉的程度。
早情规规矩矩的穿了件牛仔外套,墨蓝色的,有点像六点钟天空的颜色,灯光落在上面,渲染的和那轮圆月有点相似。
记忆里姑姑是个知识分子。
所以更愿意和赵元呈交流,他们之间讨论的每个话题都不是她能插嘴的,这短暂的几十分钟,就成了煎熬。
在这种煎熬中,她有点坐立难安。
而身后那桌有个一直在发笑的女人,声音跟小猫儿似的,还有点耳熟。
早情下意识地看去,身子有点僵。
虽然时间偏颇,但她还是认出来了,那就是住在期和家附近,被李平川称为“女朋友”的人。
现在她跟别的男人坐在一起,偶尔贴耳说话,男人的手时不时擦过她的腰,举动很是亲密。
李平川被带绿帽子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也已经复杂的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恶劣的那一面,她有点窃喜。善良的那一面,她有点同情。
发觉了其他人的目光,女人忽然回头,跟早情的眼睛对上,那是一双足够漂亮的脸,又年轻,着装不算繁琐,却有种套麻袋也好看的错觉。
可眼神却复杂。
复杂的让人误以为她抢了她什么东西。
姑姑清清嗓,不太满意的叫了早情两声,“早情?”
循声。
早情才把思绪抽回来。
后半场姑姑一直在批评她,说批评又太苛刻,大概是因为他们觉得从着装到学业,没有一样,封早情是满分的。
哪怕她已经抹去了大浓妆,扎起了马尾,她们也不会满意。
可她却没反驳。
也许是因为从跟李平川重逢的那天起,她就发现了,自己的确不优秀。
又可能是因为无意发现了这个秘密。
想到李平川那个人,要是知道自己被绿了,还不知道得多伤心。
会不会比被她甩的时候还伤心?
姑姑批评她的时候,她想的是这个问题。
这顿饭结束时早情走了趟洗手间,洗完手出去,正巧和那个女人碰上,却也只是擦肩而过的一眼,谁也没有停顿,
绕到餐厅后到停车场,早情跟着赵元呈一起送走了姑姑,姑姑上车时,赵元呈在后面做小动作,提醒她给个笑,记得挥手。
他像是导演,用心在教她怎么演戏。
殊不知。
她这个演员,早就沉浸在别的事情里了。
赵元呈的车停在另一边,绕出停车的广场时,迎面一辆白车开过来,天色已经暗了,车灯的光芒微微发烫,早情往边上走了走,赵元呈却向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