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了言语的欲望。
他奇怪,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表现,将那些东西一件件放到收银台上。
推车最底下压着他的外套。
是一件纯黑色,镶着白边,类似于棒球服的款式,穿上要比西装年轻不少,跟早情在一起,他会自动注意许多,从衣着,到言语。
要不是刚才那个小动作。
早情也不会发现这些。
李平川没有一点大男子主义,也不自负,读书的时候就很谦虚,对于上台演讲做学生代表这种事,他能拒就拒,不爱出风头,可相貌和成绩,又是拔尖儿的。
这种人,温和谦逊,品行端庄。
平凡而又可贵。
早情由心而生的愧疚,竟然是因为觉得配不上他。
前几次赵元呈说她是叛逆少女。
凭什么害怕李平川会对她做什么,那时候她不服气,现在,有点认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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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川买了不少东西。
早情不会做饭,只能在旁边打下手,她对这事有阴影,以前做了指甲,却被赵元呈强迫去剥蒜剥菜,怕把指甲上的钻弄掉,说什么都不去。
就被骂了一顿。
今天没做指甲。
剥蒜很方便。
每一颗都剥得很干净,几个小白胖子拢在她的手心,走到李平川面前,她笑着打开,“看,我剥的。”
这真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李平川礼貌说了谢谢,便接了过来。
小奶锅内的水已经沸腾,咕嘟咕嘟冒着雾状的烟,这房子有些老旧,抽油烟机运作得困难,响声剧烈,让几平米的小小空间,变得拥挤而充满烟火气。
早情扫了两眼,在头顶放置佐料的柜角里看到了半瓶没用完的酱油,还有些瓶瓶罐罐,井然有序地摆放着。
李平川专注切着蒜,刀刃到了手指边缘,也没有任何危机感,对这些,他是熟练的。
所以能抽出空看一眼早情手里剩下的蒜。
“挺好的,放下就好了。”
早情照做,顺手在他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还有什么要做的?”
李平川:“没有了,你去坐着吧。”
“我在这儿学不行吗?”
“学不会的,去吧。”
这还真是实话。
他都要比赵元呈了解早情许多。
早情回到客厅,鼻子嗅着厨房内的气味变化,随手便拿起了买回来的那两盒安全套,买一送一,倒让她不确定安不安全了。
拆开,掏出几只,分发在各个角落。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阳台也放,但卧室和沙发夹缝里,是必不可少的。
除了那几颗蒜和微不足道的葱是早情剥的,其他都是李平川的功劳。
她不是夸张,看到那条躺在素菜之间的香辣烤鱼时,的确是咽了咽口水。
不需要太多的渲染。
看着李平川的眼神都带了些崇拜。
“你这样,是在故意炫耀吧?”
他这时候特别像个白莲花,“炫耀什么?”
“炫耀你手艺好啊。”早情自怨自艾起来,“我那几颗蒜,也太不是回事了。”
李平川轻描淡写地,“没什么好炫耀的,放进烤箱就好了,没那几颗蒜,也做不好。”
这不是什么浪漫的烛光晚餐,为的就是让早情吃饱,她的确没怎么客气,也忘记了注意形象,
心有没有被勾走还不一定。
胃是被勾走了。
他们本来也不是初识的暧昧男女了。
暧昧在,却不是初识。
早情咬了咬筷子,夹菜时装作无意地问:“你做给别人吃过吗?”
“你指谁?”
李平川的手指托着碗,碗身透白,跟他指甲的颜色有些相像,不像早情那只,筷子和碗都是刚挑的,碗边缀着一些粉边,一看便知道是女孩儿用的东西。
“别的……女孩儿啊。”
她好奇地看他。
李平川把果汁放到她手旁,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而是反问她,“你呢,你吃过别人做的东西?”
“我哥哥啊,他做的很难吃的。”
他没笑,冷静而严肃,“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他。”
早情凝滞半秒,“……他们啊,怎么可能,他们对我很差的。”
还不止一个,是一个群体。
李平川喉咙恍若堵了把灰,“为什么对你很差?”
除了李平川,好像没有谁是包容她,又真心实意地喜欢她这个人,她没有什么优点,细数下来,她有一些不轻不重的虚荣心,任性,会说脏话,脑袋也不灵光,出口伤人这事,没少做。
记得和上一任分手时,对方还骂她是个疯子。
她很少苦笑的,当着李平川的面,更是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