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施琳却毫不知情!除了每年固定的一至两次返穗,住上一两晚之外,平常时候,关系淡薄的母女鲜少联系。其次,梁淑华女士是爱管闲事了一点,然而,对于自己生的女儿,性子脾气如何,她又怎会不知晓?
大多数时候,佛系的钟施琳脸上都是波澜不惊的,好说话到仿佛对一切都无所谓,骨子里却藏着倔强的品性,一旦踩到她的底线了,那是九牛二虎之力都不可能把她拉回来的!女婿看望丈母娘,天经地义。可是否该让女儿知晓,钟师奶却认为,那也该由他来决定。
周四晚,霍太太决定独自去楼下的商场买一些手信,好第二天带回娘家。没想到,工作中的霍晋潍竟会放下手中的电脑,陪她出门。
“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已经忙完了,走吧!”
男人与女人一同逛街,往往都是她在前头的货架上挑选,他推着购物车在后面跟随着。
过去,他几乎从不陪她逛商场,这次逛街也是迄今为止,仅有的那么一两次。在距离她几步远的位置盯着她苗条纤瘦的背影,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然而作为大忙人的霍总,却再次被恼人的铃声搅扰了这份宁静。
“喂,Ada,是,他在金额上坚持不妥协,我就不和他谈!你给我咬死了,不让步就行。还有,明天我休假,任何商务来电都由你转接吧!实在搞不定的,就直接找黎炜德。”
放下手机后,早已不见了霍太太和手推车。四处张望,才发现她已经在前方的收银台排队买单。
“靓女,一共3398蚊6毫。”
“用这张。”钟施琳刚把银行卡递过去,就发现被抢先了一步。
……
接到女儿的电话时,梁淑华前脚才到麻将馆没一会儿,屁股都还没碰上椅子。
“妈慈,你在忙什么呢?我现在准备回广州。”突然听闻闺女要回来,梁女士当然乐不可支,难怪这两天都喷嚏不断。可一想到,一年到头来都懒得与她联系的闺女,又让她的心中堵着一口气。正想发发牢骚,又听到另一头的人说:“这次Howard也一起回去,大概11点会到,最晚应该也不会超过11点半。”
“好好好,妈慈在家里等着你们回来。”听到霍晋濰的名字,梁淑华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还有啊,天气热,就不要做饭了,一会儿我们出去吃就行。”收线之前,钟施琳还不忘叮嘱一句。
“各位街坊,实在是抱歉了!我女儿琳琳和女婿,说要从香港回来看我,一会儿就到。不如这样吧?改天我再请大家去酒楼饮早茶赔不是啦!”
一大早,好不容易凑齐的麻将局因为钟母,又被瞬间打回了三缺一。
从麻将馆里出来,发现时间尚早,梁淑华赶紧拐到菜市场,大包小包地提着回到西关老屋。
她从市场买回来的鱼、肉、鸡、海鲜、蔬菜等可以让她做上一大桌菜,可因为担心女儿不悦,她便只炒了五六盘,再煲了个靓汤。
兴许是碍于霍晋濰的脸面,平常火星撞地球的母女俩竟也相安无事。
“妈慈,哥嫂还有熙熙都不住这里,你为什么不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那边的房子也大,而且,你住那儿,真有什么事,他们也能照应啊!”
“这屋是你老豆留给我的,有感情了;加上住了几十年,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在这里。再说了,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俩都合不来,你还指望我能跟你大嫂相处愉快不成?”钟母倒也看得开。
钟施琳却摇头,“没有谁与谁的相处是一直都很愉快的,包括最亲密的人也是如此。大嫂性子是急了些,可她不也没有坏心眼吗?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再说了,她和我哥称兄道弟多年,从革命友谊升华为夫妻缘份,你和她还磨合不了吗?”
梁淑华低头不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妈妈,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好像很多人找你,你不看看吗?”沉默许久的霍晋濰只好没话找话。
“不用管它!这两天是最多人交租的时候。”钟母和善地说。
“哦?现在已经完全线上支付了吗?”
那时候的香港,还未普及支付宝和微信二维码收付款。
“是啊,不用在他们身后追着讨租了,这样大家也都方便。”
下午,钟施琳给大哥钟斯泷打了电话。晚上6点,包括熙熙在内的钟家6口人去酒店吃饭。之后又一同回到了西关老屋。
也许是因为血脉相承的缘故,总共就没见过几次面的小侄子偏偏就像树袋熊一样黏着钟施琳,一口一句地喊着“姑姑”,任谁也没能把他俩分开。
熙熙已经快4岁半了,个子也比同龄的小朋友长得高,吃饭时坐在娇小的e腿上,实在让她深感不便。霍晋濰知晓太太对孩子没有太多耐心和兴趣,于是,他伸手捞过小男孩。
“熙熙,来!让姑丈抱着你,你和姑姑比赛吃饭,看谁吃的快好不好?”
一听说比赛,小家伙顿时来了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