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半截能动。
大腿的下半节和小腿粉碎性骨折,随着他的动作,骨头断裂处失去了支撑,皮肉软塌塌地搭拢着。
许明挣扎着下床,因为高烧,他浑身发冷,不停地打寒战。
他饿了一天一夜,头晕眼花,几乎无法移动身体。
身体微微一动,脑袋里就传出来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和恶心呕吐的反应。
他干呕了一声,趴在地板上往外爬。
他要逃出去。
他不知道王蓓怎么样了,是否也被带走了。
又或者被许家明派人折磨?
他不敢想下去了。
因为急切,他顺着楼梯滚了下去,断骨几乎刺破他的皮肉。
许明眼前一白,顿时晕了过去。
血液缓缓流动,在地板上留下一个红圈,并顺着地板的美缝不断扩大范围。
好像是在用生人献祭,下一秒浑身血液就会被抽干。
刘秘书陡然惊醒。
郝医生被吓了一跳。
他们昨夜和律师、经理人商讨了怎么过渡许明的资产,谈至凌晨,其他几人在楼上将就睡了。
郝医生不困,年轻时熬夜做学术研究是常有的事。刘秘书没有多说什么,躺在沙发上就睡了。
才睡了没几个小时,他就惊醒了。
郝医生吓了一跳,“做噩梦了?”
刘秘书匆忙穿鞋:“快去许家,我总觉得许明出事了。”
郝医生戴上眼镜,“不会吧?”
刘秘书张罗着佣人:“快,快把他们喊起来!”
楼上几人在睡梦中被喊醒,打着呵欠上了车。
.........
许明躺在地板上,听到了午夜的钟声。
零点了。
他的生日到了。
地板冷得刺骨,许明身上只有一件衣服。
他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是他没用,连爱的人都护不住。
许明高热不退,浑身滚烫。
仇恨如盘虬的藤蔓快速成长,迅速在心脏各处扎根,胸膛几乎被恨意撑破。
他晕了。
不知过了多久,前院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接着,无数的烟花在空中释放,缤纷绚烂,引人注目。
明日才是元旦。
为了冲喜气,迫不及待今天就放了。
许明半睡半醒,勉强睁大眼睛,怨毒的目光紧紧盯着空中的烟花,彩光映在他没有一丝生气的眼球上,越发冰冷阴鸷。
很快又晕了过去了。
许家明生疑
许家明坐在轮椅上打量张传昊。
他的气色很差,眼底两团乌青,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可全身上下又像泡发了的香菇,哪里都鼓鼓涨涨,整个人胖了一圈。
许家明说:“你最近不舒服?怎么气色这么差。”
剥柑橘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可能是太累了。”
许家明点头:“如果太累了,直接就跟我说,我不打算出国复建了,就留在国内,你做不了的业务可以给我处理。”
张传昊愣住了,脸上出现短暂的慌乱,他问:“不出去了?”
他的反应没逃过许家明的眼睛,他装作不知,随意道:“爷爷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
许家明挑了一个柑橘,脑梗造成的抖手慢慢剥开橘皮,“你妈怎么没过来?”
张传昊最近都在找便宜的货源,没有过问母亲的事。
他也好几天没见到了。
许明的卡被冻结了。
他花钱向来大手大脚,现在毒瘾越来越大,一天三次,一次两粒已经满足不了他。资金开始吃力,张传昊渐渐向便宜货过渡。
他摇头:“我不知道。”
许家明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常,似笑非笑道:“怎么?和你妈吵架了?”
公司事务已经全部交给他们母子两人处理,怎么可能不见面?
张传昊的意识不知道跑哪里了,一直维持走神的状态,连许家明问他话都不知道回答。
没多久,张传昊便说:“爷爷,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许家明按住心底的疑虑,送走了他。
张传昊走远后,许家明叫来管家,“去查一下公司最近运转怎么样,对了,先查查曼文最近在干什么,公司的事等下再说。”
许家明在院子慢慢踱步,心底涌出一丝不安,怎么一个个都怪怪的。
去查李曼文的人很快就回了电话:“董事长,曼文小姐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见面。”
中年男人?谁?
许家明疑惑地说:“把照片发过来。”
“好的。”
电话被挂掉,几秒后,几张清晰的照片传到了手机上。
只见桌子上面对面坐了两个人,李曼文背对着偷拍者,而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