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拥有幸福。
许明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心如刀割,他一字一顿:“你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的。”
刘秘书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道:“他染上毒瘾了,现在在疗养院,董事长也在。”
............
刘秘书带他去了红山疗养院。
许家明瘫痪在床,没有行为能力,作为唯一继承人的许明大权在握,坐在他的病床前,并没有一丝欣喜和感叹。
许家明二次脑梗很严重,四肢瘫痪,时常昏迷。
许家明有糖尿病和高血压,不敢多用药,饮食倡导少食多餐。
他饿了。
因为失语,一张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许明坐在轮椅上,伸头看了看他张开的嘴。
应激性溃疡,嘴巴黏膜全烂了。
他低声笑了,慢吞吞地问:“饿了?”
他按了一下铃,护士端着饭进来了。
许明搅了搅杂粮糊糊和肉羹,“就吃这个?”
护士说:“过三个小时还有牛奶。”
许明放下汤匙,又捏了捏他的胃管。
像是很好奇。
护士解释:“董事长的病灶不在大脑后动脉和椎基底动脉,所以吞咽功能还保留着,但多少受影响,暂时需要用胃管吃流食。”
“拿下去。”
“什么?”
许明重复了一句:“让医生把胃管拿下去。”
他看着护士,黑漆漆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董事长好强,用胃管反倒折辱他,你们要尊重病人的意思。”
许明突然笑了,眼睛都笑眯了,“对吧,爷爷?”
许明喂饭
许家明闻言,情绪激动地叹了一声,眼睛瞪得极大。
“克...”他艰难发声。
因为脑梗造成的失语症很严重,他理解不了太复杂的话中之意,也无法完整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一个月来,他几乎不开口说话。
“克?”许明搅了一下杂粮糊糊,打发护士出去。
“克你?”许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良久,只听他微微叹气,“你果然还是这么想。”
许家明对他的名字意见很大,在他看来,小辈必须避开长辈的名字,儿子给许明起这个名字是要故意“盖”他一头,冲撞他。
许明没有心情继续这个话题。
一个心理扭曲的人,什么也听不进的。
况且这次来,可不是跟他谈心。
他心里憋了太多的怨气和恨意,急于纾解。许明给他喂了一口糊糊,没等许家明咽下去,汤匙又塞了进去。
许家明的吞咽功能被影响,没法吃太急,他咳嗽了几声,吐了出来。
一脸的狼藉顺着嘴角和脖子往下流。
许家明从未有过如此狼狈,气得眼珠凸起,目眦欲裂。
许明脸色阴沉,没有给他擦,照着这个频率继续。
喂下去,吐出来。
再喂下去,又吐出来。
两碗喂完,真正进到胃里有多少,那就不清楚了。
修长的手指抽了几张纸巾,许明把他的嘴巴擦干净了,“为什么这么看我,你的好女儿好外孙来服侍过一次吗?”
许家明的脖子黏糊糊的,粘得皮肤难受,他费力不适地动了一下。
他被戳中了痛处,破口大骂,“...滚...”他躺了一个月,李曼文和张传昊没有一次露面。
许明按了床铃后,坐在轮椅上安静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许家明呼吸困难,手指艰难地动了一下。
医生来得很快,给许家明用上氧气。许明转动轮椅,缓缓退出去。
刘秘书守在门口,连忙上前,“腿还疼吗?”
疼,钻心的疼。
许明问:“张传昊在哪里。”
刘秘书偷偷观察他的表情“要不先回医院,好一点再来,他现在戒毒天天发疯,伤了不少人。”
许明摇头,“就今天。”
刘秘书不好说什么,推他去另外一栋楼。
许明和他到了楼下,抬头望去,二楼的窗户从头到尾一排防盗栏。
刘秘书解释:“毒瘾犯了,跳楼想逃出去。”
后面他没说,许明也明白张传昊被抓了回来,然后严防死守。
两人沉默着上了二楼。
楼上空气太不好,刚出电梯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臭味。
几个护士围在门外,交头接耳。
“怎么了?”刘秘书推着轮椅过去。
一个护士说:“张少毒瘾发作了。”话音刚落,里面又是一声痛苦的呼喊。
“怎么不进去打镇定剂?”刘秘书问。
护士捋袖子,露出几道抓痕的手臂,“这次反应太激烈,医生说要靠他熬过去。”
“推我进去。”一直低头的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