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安看了看自己变小的双手,皮肤细腻白皙,指甲光滑圆润,还带着些嫩粉。他难以抑制的想象到这双手颤抖着攥紧自己袍子的画面。
“要用这副身体的话……实在是有点儿尴尬啊。”
毕竟他刚刚才将这身子全都熟悉了个遍,由内及外,从头到脚——虽然那是灵魂版的。
安四下打量了一下。
这具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损伤,预想中要替那只小猫疼一疼的场景也没有出现,周围更不是什么类似医院的环境,想来时间距离挡枪事件应该过了很久。
周围的环境整洁得没有十年强迫症收拾不出来,也没有什么可以称之温馨柔软的物品……结合情况,合理推测,他应该在那个伊利亚爱惨了的雌虫的家。
啧。
他掀开被子下床,脚趾触碰到冰冷的地面令他有瞬间的瑟缩,愣了几秒后才结结实实踩在地面上。
原来拥有身体是这样的感觉来着……?压抑太久的回忆禁不起任何一点儿撩拨,记忆浪潮在选择沉浸的那一刻就能将人淹没。
安摇了摇头企图挣脱那些画面的纷扰,却没注意长时间的卧床令这具身体四肢发软用不上力,他一个没站稳跌到了地上,仓皇间拉扯着被子带倒了床头柜上作为装饰的花瓶,它滚到了边缘砸了个粉碎。
当然……如果安愿意,这些全都可以避免。
不过这也不失为一种试探的手段。
果然门外很快传来了有些焦急的脚步声,一个身影猛地推门而入。
“天哪!”
安格里斯皱紧了眉头,他连忙跨步上前,半跪在安的面前,表情满是担忧,“您没有受伤吧?”
哦……嚯。一个帅哥,而且屁股很翘。
安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向后退了退,手指‘无意’间擦过一片破碎的玻璃,刺痛让他蜷缩了手,却又悄悄掩在身后。他抬起头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礼貌微笑,“没有……只是……抱歉。”墨绿色的眸子一转,落在了碎得四分五裂的花瓶上。
他的声音里满是懊恼,“我不小心把花瓶打碎了。”
“比起那种不重要的东西,”安格里斯的眉头蹙得更紧,他道了一声失礼后,小心翼翼地握上了安藏在身后的手腕,一脸的不赞同,“您的手要尽快处理才行。”
指尖的伤口是细细的一条,向外也仅是渗出了几滴血珠,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薄荷的香气令安格里斯的眸子暗沉了一瞬,他强忍着没做出吮吸伤口这种明显会吓跑眼前这个小雄性的举动,而是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型治疗仪。
温暖的光亮照在指尖几秒,伤口处的皮肤便又恢复成了光滑一片。
“谢谢。”安对他笑了笑,和之前满是疏离的礼节性微笑明显不同。
“额……没什么。”安格里斯被近在咫尺的美颜暴击得有些脸红,连忙掩饰性侧过了头。他将安扶到了床上,“您先坐在这里稍等片刻,我马上让机器人来打扫这里。”
安自然乖巧的点了点头,只是在对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叫住了他。
“那个……”
“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请不要……再那样说,”安看向那打碎的花瓶,玻璃碎片中还躺着一株开了花的薄荷。
安格里斯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便听到那个少年继续用他特有的温软声音说道,“那并不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而是,您的心意不是吗?”
安格里斯难掩惊愕地转过头来,正对上小雄虫漂亮的绿色眸子,眼尾弯弯,像噙着一抹再温暖不过的柔光,漾开了四月的春水。
“您很喜欢薄荷吗?您进来的一瞬间,风带来了新鲜薄荷的味道呢。”
——
“喜欢……”
安格里斯浑浑噩噩的回答了。等他再回过神来,人已经不知怎么走到楼下了。
如果不是确信雄虫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而且眼前这位伊利亚殿下是在昏迷中度过成年礼所以完全不可能从别的渠道得知自己信息素味道的话。
安格里斯简直要觉得对方是在调戏自己。
是的,那个无论如何也不符合自家长官严谨简洁风格的花瓶是他准备的,里面每日更换的薄荷也是他准备,甚至他来到雄虫房门口的前几分钟也确实是在薄荷丛里寻找着最完美的那一株……
但他完全没能想到伊利亚能够猜到这些。雄虫不尽是些以自我为中心又娇纵任性难伺候的少爷脾气吗——他以前是这样想的。
可伊利亚完全不同。
会为打碎花瓶道歉,受了伤也没有尖叫,治疗后还会对他说谢谢……而且笑得超!甜!
这简直是所有单身雌虫的梦中情虫!真想和他……安格里斯尖叫的大脑忽然停顿了一秒,他想到了自己那个冰冷冷的长官,然后迅速冷静了下来。
是啊,伊利亚的与众不同,他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毕竟,怎么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