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日腹地线人又传来消息新王卓威继位,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闻人隼被处死,卓敖被关押,卓展成了残疾,北凉王膝下便只有卓威同卓段两个儿子,而卓段又自小身残自然是难当大任的。
? 这几夜里萧如宴都与将士们在一处议事,两三天的不见人。平日里我都睡在帐里一旁的小木床上,今夜又是等到半夜估计萧如宴不会回帐,只好打算自己先睡下。正要躺下忽而听到常鹤在帐篷外呼唤,披上中衣出去见他脸上挂着眼泪,支支吾吾的讲那得了脏病的幺儿已经走了,萧如宴与其他将领在一处议事,他不便去打扰思来想去的先找到了我。
? 虽幺儿实在是可怜,尸首本该带回淮苍安葬的,但现在情况特殊些,只能就地下葬。待人安顿好已是到了后半夜,帐篷里头的人要早起便都回去歇息。只是我早已没了睡意,收拾了干净衣物去河边搓洗身子,这几日天气渐暖河水便也不似之前那样冰冷了。
? 翌日萧如宴亲自带兵去周遭巡视,大概并未有什么异常,到了下晌才回来,将士们都有说有笑因在外头猎到了一头鹿。自从攻下卓战腹地后,这些人一日也没有懈怠,今日也算是得了半天的自在。几个赤膊喧嚷着萧如宴猎鹿时是如何的威武,尽是些阿谀奉承的话,笑闹过后便开始杀鹿放血,为首的将领用碗接过一些兑上烈酒,先递给了萧如宴。
? “咱们将军年轻些,恐不懂这鹿血过酒的妙处。”
? 萧如宴到底是个十分慎重的,接过之后饮了两口,推脱喝酒误事便不再端碗。其余将领们喝了半日,个个都是面红耳赤的,瞧见不远处烧水的男子,将人叫过来调笑了一番,到最后开始抱揽进怀里手上其下,更有甚者解着腰带摇晃着要钻进大帐篷里去,见状我终是站不住了,端了杯热茶来敬给萧如宴,只是这次萧如宴似乎早已想到我要说什么。
? “今日边界安定,将士们高兴,由他们玩闹一会再叫人准备饭食吧。”寥寥几句,轻描淡写。
? “帐篷里都是些可怜之人,从前是被蛮军强迫,现在实在是不该…”虽听说地方军队也有军妓这一说,但先前我小舅舅一人管辖的祁柔断不会有这种现象。
? 萧如宴神色淡然,甚至饮了口热茶,“你的意思是我祁柔的将领与蛮军无异吗?卿山,你之前就在大帐篷里住过,难道你一次也没发觉到吗?伺候将士是那些人自愿的,他们早起晚归都是去了别人的帐篷里,因这些人骨子里便是如此,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早就过惯了那种日子,也只能靠做这些才能过活…哪怕是和你私交甚好的那个…”
? 他说的正是常鹤。
“若他们早些回到淮苍便不会再…”
? “会的,”萧如宴笃定的说到,轻蔑的眼神扫了过来“他们会的。回到祁柔也难再抬头做人,为家人摒弃,流落街头,最后他们只能做这个。帐篷里的幺儿我已经给过你一次警告了,我留你在身边让你免于这些,是因你同这些人不大一样。将士们累了需要解解乏,你就不必多管了。”
? 帐篷里传出笑闹声,不一会抛出几件红红绿绿的衣裳来。我自然不会听信他所说的,常鹤说过萧如宴不送他们回到淮苍,是因他们还有用处,恐怕就是这等用处。小舅舅从不许手下将士这样厮混,萧如宴到了祁柔恐怕难以服众,便用这种手段笼络人心。
? “大人…真的会送我们回淮苍吗?”我定定站住,不禁想到这里。
? 萧如宴却不搭话,自己斟倒了一杯,良久的沉默如同另一种草菅人命。他如此年轻心肠何其歹毒,叫人失望至极,守在边界不退兵也是如此,他在等一个一战成名扬名立万的机会。因总督的位置,是他老子挟卿虞硬给他套上的,他需要一个配得上总督名号的机会。只是他不明白,哪怕是赢了一场,淮苍的将士早晚要退出界河之外回到祁柔的,可他又明白,不管如何都要赢一场再走,不论平白牺牲多少人。
? 直到夜里我都未去用饭,萧如宴知我心里不痛快仍指使我打水伺候洗漱,到了烧水的地方常鹤果然不在。萧如宴又要冷水沐浴,我便只好从河边一桶一桶的自己提进去。界河水虽凉快,萧如宴却通体泛红,坐在木桶里闭目眼神,必然因今日出去打猎,野性得以舒展加之那滋补的鹿血酒起了功效。想来也有些幸灾乐祸,萧如宴并无妻妾,自然要难熬一些。
? 他嘴唇嫣红看起来比平日里有失威严,隔壁不远副将的帐篷里忽而传出常鹤的声音,夜里十分静谧,肉身相奸的淫声断断续续,偶尔夹杂着抽打皮肉的声响和放浪的呻吟。萧如宴终于睁开眼睛,瞧了过来。我心里暗觉不好,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站到简易的围帘后头去。好在萧如宴为人并不像其他将领一般,未直接用强硬的手段,只听他嗤笑一声“你怕什么?你觉得我也会那样对你?”
? “小人不知。”我老实回答。
? “我又不是畜牲,你不愿意,我不会的。”他到坦然变相告诉我,并不是不想。
? “小人不愿意。”似是等着我低眉顺眼的谢他,没想到我张嘴就来,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