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一向冷血的闻人隼还会说这些,相比情啊爱啊这已经算得上是甜言蜜语,但百里之外的十万蛮军,终归是一种无声的胁迫。身子酸疼的厉害,我攥紧着手掌别过脸去不想看他,冷声打破诡异的气氛“尽早走吧…别让我平白受牵连。”
??? 闻人隼早收拾好,却趴在床榻边好一会,“早走晚走也都牵连了一夜了。”
??? 对他的混话我充耳不闻,他伸手进被子里挠了挠我的腰,只说等局势稳定一些再来看我。我蹙眉不愿和他多说一句,待他起身走远门被关上才松了口气。
??? 微微侧身连着后处疼得一身的冷汗下来,在床榻上又躺了一夜才能起身。两腿打着哆嗦站都无法站稳,身上无一处是完好的,他便像洪水猛兽,抓着机会就肆意妄为,要自己尽兴才罢休。淮苍失势之后,我倒也只剩下一副皮囊和一条烂命来同他交锋了。现在两国暂且安定,我受的这点屈辱相比之下倒是算不得什么。只是现下虽好,长久看来闻人隼总在这边并不能让我舅舅心安,况且有卿虞和萧家在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 闻人隼走后很长一段时间,马厂的老翁才回来,我本疑心他是我舅舅安排好的人,但此人年事已高刮风下雨总念叨着腰酸腿痛,也并未见其他传过口信。天气渐冷下来秋雨愈发频繁,守着空当的一片凄凉景色,渐渐觉得孤寂。以往在位之时,我便总想脱离世俗,到山林里过闲云野鹤的日子,现在如愿了到又倍感煎熬,大概人总是这样永远无法安于现状。
??? 大致要入冬时,马厂的破败棚顶难敌寒风侵袭,要早早的铺盖好草毡。老者在深秋的风里站一会就咳了起来,固定棚顶的活自然要我独自完成。自小到大双亲对我虽算不上娇养,但对固定棚顶来说确实有些难为。从堆放旧物的杂间里拖出厚重的草毡,已是大汗淋漓,还要扛着一股草馊味的东西爬上木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站上马棚,就见不远处一小队人马正向这边驶来。心中顿生数个猜想,哪一个都叫人惶恐不安。
??? 待那对人马到时,我刚从木梯上下来。老者见来人立即上前叩拜,因这队人都带着蛇纹银腕。放眼整个淮苍只有亲军才能佩戴,来的倒也算半个熟人,正是萧如宴。我心里想着暗觉不好,他能来这几乎荒废的马厂,恐怕是已经查清楚了我的身份,我便站在一旁不迎不跪,萧如宴翻身下马一众下属都站在他身后没有动作。
??? 秋风乍起待那黑色裘绒风披落在肩上时,才真真切切的惊觉竟已是这样冷的气候了。草屑沾满了素衣我正要褪下风披,又被萧如宴握住手腕,便急急的下跪“草民…不敢…”
???? “我本想着这残崖上还有处马厂,正巧来歇脚醒马,不想着你在这里。我们也算是许久不见了,卿山。”
???? 被握住的手腕迟迟没有松开,我轻挣了挣无果,不敢让他觉得被冒犯,也不敢抬眼去看。毕竟这位总督大人被闻人隼一脚踢倒,狼狈的破口大骂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 “小人幸得总督大人记得,贱名恐脏了大人的嘴…”
????? 我假意乖顺的又要跪,萧如宴便有些不耐,一把扯着我的手腕提高了些“我与卿山也算生死之交,不用拘束,去给大人沏壶茶暖暖身子罢。”
???? 破败马厂里哪里有他们喝得好茶,一壶清水一撮茶渣罢了,萧如宴自持身份高贵一口未动,却在马厂里待了许久。天煞时阴暗不少,不一会就下起了青雪,寒屋露舍说几句话都能呵出白雾来,萧如宴问得都是些皮毛话,大抵都是问这里吃穿用度,在这里实在是一目了然。僵坐了一会一旁一个下属提点他该早些回去,萧如宴咳了一声微微蹙眉大概怪此人多事,又转而看向我如同问今日用了什么饭一般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卿山与我一同回去吧。”
??? 君越将我安排在这荒凉的马厂,本意该是避开卿虞的耳目,可舅舅并不了解我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跟着萧如宴也许更能了解卿虞那边的动作,也能牵制住闻人隼,我总不能每日都在这马厂等着他来玩弄,留在萧如宴这边他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当即跪下叩谢又拜别了马厂的老翁。
??? 离开时雪已渐大,萧如宴邀我同乘一骑,那身子从后拥过来之时我猛然一僵,不禁担忧起他为何要来马厂,难道只为带我离开么。
???? 祁柔有处大宅院原是君越履历战功受封赏赐的,现在萧如宴来做总督,第一件事就是搬进住宅,君越应是不屑于与他同住,彻底从里头搬了出来。待踏进那处宅院之时,我的内心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终于站在淮苍的土地上,这一路是何其的艰险。
?? 萧如宴要将我收入正寝,偏室与正卧不过两道屏风相隔,意欲太过明显。
??? “我苟且偷生本是罪人,该在破败马厂赎罪,幸得总督大人相助,自然是感激不尽。只是这身子腌臜,恐怕不配与大人相伴。”他大概想不到已经对我百般的好,我还是不领他的情。萧如宴正直青年尚未娶妻纳妾,又被远调边关,应是想着寻个看得上眼的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