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戴蒙有些无法专心,他总是想像着洁琳和他单独在会议室里会发生的情节。他取出在西装袋里震动起来的手机,是安琪从公司电话打来。
有什么事?安琪通常不会在他出差主动打给他,都是他打回办公室。
洁琳的父母搭乘的小飞机出事,警方找不到她,透过邻居联络公司。公司要我先告诉你这件事,请你转告她。
多严重?
其父当场死亡,母亲重伤还在急救。状况不乐观。我知道了。
戴蒙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再过度接近洁琳,不过过度控制之下,反而让他更想得到。他绝对不能忽略心中理智,不忍心的将洁琳拥入怀中,得要冷静镇定的告诉她。
洁琳带来能通本地和国际电话的手机是公司的不做私人用途,所以他成了第一个能告诉她的人。他知道自己在玩火,一不小心就会着火,自己的职业生涯会受到影响,戴蒙再度告诫自己。他抬头发现墙上的钟,和洁琳约好的晚餐时间就快到了,匆忙拉起椅背的西服外套,他打算共进晚餐时告诉她。他不忍心让她与澳洲警方连络才发现父母出事,无法只说『澳洲警方透过公司找妳』之类的话。
戴蒙踏进旅馆大厅,洁琳已经坐在沙发区等候:走吧。餐厅就在附近。
嗯。洁琳察觉戴蒙有些烦躁。
两人步行经过穿越杜拜的人工河上某个桥面人行道,傍晚的沙漠温度开始冷却,不过比起澳洲仍是闷热。不久来到不远处另一个家旅馆,大厅由玻璃墙构成,宽广车道旁就是座欧式庭园和喷泉。走进大厅比公司安排投宿的旅馆还要宽广些,戴蒙带着她搭乘电梯上到某个楼层,通过一处玻璃走廊,走到底是座透明电梯。透明电梯缓缓下降进入一个占地广大挑高好几层楼的空中花园,温室玻璃天花板外的彩霞天空透出点点星光和半透明的大月亮。花园里有座小屋子和泳池,看来就像是在法国乡村庭院用餐,有些零星客人在屋子外草地阳伞下的座位用餐。
好美。夜景和空中花园让洁琳惊讶这沙漠地点能种出绿意盎然。
戴蒙领头走出电梯,他决定晚餐后再说,让洁琳好好吃饭,因为案子已经算结束,之后联络澳洲警方后她可能就是连夜赶飞机回国,只比公司原本安排的提早两天,案子已经完成,客户今天也没提出问题,他一个人等待就可以。
这家旅馆是我接的案子。戴蒙冷静的语调没有任何炫耀,纯粹只是陈述事实。这个地方是圣殿骑士团的产业,没有经过繁琐的投标过程而直接接下的建案,但完工的成品却是他最得意的建物之一。
戴蒙晚餐时格外沉默,不过告诉洁琳他曾到法国当交换学生,对法国菜并不陌生。晚餐后戴蒙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付完帐起身就往来的方向走,洁琳跟在他身后,心里希望不是案子出问题。
洁琳,妳听我说。戴蒙挣扎开口时机,突然就转身面对她。
什么事这么慎重?洁琳站在他面前张着澄净双眼看着他。
妳的父母搭乘小飞机出事,妳今晚先回国。他握着她的肩。
睡眠不足加时差,又听到不幸消息,洁琳眼前发黑,身体落入预测到她可能反应的戴蒙怀中。
戴蒙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洁琳,她的样子好像是天使,似乎就要生出两个翅膀飞走。
我想该是我偿还妳帮忙完成杜拜这个大案子的时候。他伸出手轻抚洁琳的发。完全将对自己该远离洁琳和任何可能麻烦的警告抛到九霄云外。
隔天早晨工程师们已先返国,戴蒙与客户确认送出去的投标文件已完备,决定和洁琳一起回国。
戴蒙去电通知远在澳洲公司的秘书安琪关于他决定提早返国的事。安琪不敢以下犯上问他是否与洁琳父母出事有关,简单的说会立刻帮两人改班机并告知公司就挂断电话。他向来对安琪只有上司和部属关系,自然不会多加解释,也不会去在意安琪语气里任何一丝酸意。
他搭计程车回到旅馆,放好公事包就离开自己的房间搭电梯到洁琳的楼层。
洁琳,是我。 他轻敲洁琳的房门。
他们昨天等她醒来离开医院,他已经来不及送她到机场搭机返国,只能送她回房间,他坐在一旁看着她入睡才回自己的房间。
洁琳拉开房门,她看起来还算很镇定。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不像他以为的会呈现糟糕的状态。
警方怎么说?戴蒙知道她今早留在房间和警方联络。
我妈妈。洁琳没有说完就掉眼泪。
戴蒙明白洁琳的母亲恐怕伤重不治,他忽略掉对自己要远离她的警告,将她拉进怀中。
我们今天就回去。
我们?洁琳抬起头看他。他向来以工作为主,起码她是这么以为。
只提早一天,反正我在这里的工作已经结束。戴蒙没有说实话。
航程中洁琳算是十分冷静,看得戴蒙有些不忍。位于南半球澳洲的冬天是北半球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