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是。”他走之前,眼珠子一转,将府中账册留了下来:“大人,您瞧一眼,账上的银子只剩这几百两,大人此去既要官场应酬,又要开府养家糊口,不多带些银子,只怕日子艰难啊…”
林壑对着烛火看了会账册,陷入了沉思。
金管家离开不久,他也起了身,往正院方向而去。庞明珠逝世多久,他就多久没回过正院就寝。
院子落了锁,他皱着眉敲开,守门的婆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林壑斥责的话又咽了回去:“下去吧。”
他走了几步,蓦然发现屋子里正燃着微弱的烛火,仿佛他一推开这个门,庞明珠便会活色生香的抱怨他怎么又这么晚。
林壑推开门,昏黄的屋子里一片静谧。
玉嬷嬷正睡在外榻,那么点灯睡在内室的,是熹儿了。
林壑缓步而入,熹儿睡姿很差,被褥被踢开大半,他摇摇头,捏住被褥一角欲帮她拉过来盖好。
突然林熹一动,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小臂剧痛。
林壑捂住冒血的小臂,不可置信的望向手握匕首女儿:“熹儿,是爹爹!”
林熹的眼底皆是防备,她跃起身,匕首对准林壑,童音冷酷:“你想做什么?”
林壑更是大惊:“熹儿,你是梦魇了吗?是爹爹啊!你快放下匕首,当心伤了自己。”他说着上前想将林熹的匕首取了来。
她几乎头发都竖了起来,像只凶恶的小狮子般跳起来在空中胡乱的挥刀,不许他靠近。
“啊!”林壑虽然躲的快,可手背还是被划了道口子,浓稠的液体汩汩冒出来,血腥味加重。
眼下可是两道伤痕,林壑自己都慌了:“来人!来人!快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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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不会很长,短篇,预计十万字左右。
离开京城
林壑到底还是未动庞明珠的嫁妆,他临行前,将府邸托付给了赵奕凡照看一二。
对此,赵奕凡应承了下来,到底也属于他未来儿媳妇的嫁妆。他即可随着林壑回府,瞧了瞧私库的位置,安排了一户候府的家生子住了过来守门。
思来想去,他见了林熹。
七岁多的小姑娘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沉郁,眼神甚至…赵奕凡暗叹一声,端起温和的笑容:“小熹。”
林熹站的笔直,小脸无波动,既不见礼也不说话。
赵奕凡主动走到她身边,弯腰摸了摸她的头:“小脾气还挺倨傲的啊。”
她一下子拨开他的手。
赵奕凡未恼:“小熹,留在京城吧,待你爹爹走后,你住到我候府来。陈老先生不收你,不要难过,伯伯再给你寻一个好先生就是。等到你及笄后,伯伯定为你与蕴儿办一场盛大的婚宴。”
林熹听着发愣,眼睛眨巴眨巴的,呆萌萌模样。
赵奕凡笑了笑:“至于蕴儿—”
“不!我不留下!父亲与苗氏母女在哪,我就在哪!”林熹一瞬间的恍惚之后,眼神坚定起来。
赵奕凡背着手沉思了一会,方洒脱一笑:“也行,随你。”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沓厚厚的银票:“你娘的嫁妆,伯伯会帮你看顾好的,待你长大了后来取,这点银子,你放在身上傍身用。”
林熹怔怔的接了过来。
赵奕凡又拍了拍她的头,抬脚离开。
林熹唤住他:“伯伯。”
赵奕凡回头:“嗯?”
林熹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举高递给他。
这是当初指腹为婚的信物。
小小年纪这般早慧,她知道,她居然都知道…赵奕凡眼神晃动了一下,双手负于身后,不接。
林熹举的手酸,走过来,想把玉佩塞进他腰间。
赵奕凡轻松避开:“小熹,这是你娘定下的婚约,你难道想违抗你娘?”
林熹捏紧了玉佩,童音清脆:“伯伯想知道我父亲手臂上的伤痕是谁造成的吗?林思又为何被掳?”
赵奕凡笑着摇摇头,所答非所问:“待你与蕴儿成了亲,但凡有一丁点行差踏错,伯伯都会用候府的家规重重的罚你。”
林熹没听懂,赵奕凡也不多解释。
一日后,林壑携两女一妾,奴仆十五人,踏上水船。
码头无一人送行,林壑呵呵苦笑一声。
花灯节过后,林熹与林思不曾见过,今日终于碰到了,林思看向她的目光有些闪躲,有些害怕。
林熹扯出一抹恶劣笑容。
林思白着脸一下子缩在苗采堂身后去了。
苗采堂搂着林思走在前头,甲板上有打着赤膊的苦力走动,林思看一眼就打哆嗦,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林壑,林熹,苗采堂的厢房连在一起,林熹的厢房在中间,林壑在左,苗采堂在右。
苗采堂先吩咐丫鬟换被褥,自己则摆弄包裹,翻出一盒糕点,絮叨:“小思,等一下我们一道去给你爹爹送点心。”
林思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