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都在省里开会,现在正到处找饭局呢,我请他们过来了。”朱子扬这是在给朋友找场面话。杨帆听得明白,这种话戳破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杨帆对于朱子扬的直白压根没往心里去,淡淡的一笑说:“我现在的位置特别,说实话我觉得还不如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来得爽快。不过话又说回来的,我的一亩三分地,不是什幺猫啊狗的都能往里钻的。”
戴立辉也是极有眼色的主,领导的矜持自然要维护,连忙抢上几步与杨帆握手。有杨帆在,朱子扬和齐国远在握手时,戴立辉也非常的热情,仿佛大家关系很好的样子,似乎过往的芥蒂,在这一握手之间都自动消失了。
杨帆素来念旧,朱子扬这个话倒是很对胃口,虽然明知道朱子扬有奉承之意,但心里还是很舒服。在圈
一番交谈下来,朱子扬话题猛地一转说:“杨帆,我有几个朋友,这几年对我挺照顾的,我想把他们也请来,只是觉得不方便。这些人以前,那啥……”
对这两位杨帆就不能像对戴立辉那样,站起来动了一步,离开椅子的范围内,但是没主动伸手,等着朱子扬继续说:“省委副书记杨帆,我的铁把子!”
“我知道你喜欢五粮液,去年从上海一个朋友那里弄来一箱五十年陈的。”齐国远转身拿过女招待手上端着的酒,轻轻往桌子上一摆。其实这酒根本不是什幺去年从上海弄到的,而是前两天朱子扬说了要请杨帆吃饭谋一下常务副的位置,齐国远托了人特意从酒厂弄来的。
朱子扬本就不是那种太专营仕途的人,杨帆话里的意思他能听明白,沉吟了一下说:“杨帆,常务副的事情,如果有难度的话,你就别为难了。只要在厅里心情愉快的混下去,别的我也不追求了。”
都是聪明人,朱子扬也没有提过去的意思。以前的龌龊根源是利益之争,现在握手言和,为的还是利益。
杨帆淡淡的目光看过来,朱子扬搞得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杨帆见状不由呵呵一笑说:“老朱啊,不是我说你,太见外了,直接叫来就是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次回来没有了以前的锐气?”杨帆笑着说。朱子扬听了嘿嘿一笑:“确实有点!不过不是锐气,而是霸气。”大家都是老朋友,朱子扬也没有藏着掖着。边上的齐国远听了倒是心头暗暗担忧,心道别看嘴上说什幺老朋友,地位始终摆在那里的,老朱这话说得鲁莽了。搞不好杨帆会理解成激将,即便是这次帮忙了,以后心里难免有芥蒂。齐国远和朱子扬又差了一层,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他这个人八面玲珑的事事小心细致,在杨帆的面前并没有因为杨帆的态度和过去一样而心生随意的想法,还是一门心思的把杨帆伺候好了,为以后铺路。
子里见惯了薄凉,在朱子扬和齐国远的面前,杨帆的心头倒也有些许的暖意。
朱子扬听到这个比喻,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齐国远心中倒是暗暗吃惊,心道杨帆这个比喻可以看出来,此君所图甚大。如此年轻能据此高位,没准能在四十岁之前执一省之牛耳。
杨帆在这种问题上不会较真,能明白齐国远如此做派的目的就足够了。齐国远这个人在杨帆的印象里头非常的不错,身为一个商人,做事极有分寸,在利益面前也少见不择手段的时候。
一干旗袍少女已经离开楼道,包间里进来八个女孩,分列两旁伺候着。这种排场杨帆多少有点不习惯,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在这种场合下心里没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杨帆也是人,当然也不例外。
说着朱子扬拿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笑着说:“地方都知道吧?嗯!直接过来吧。”
这两位岁数都不太大,杨帆估摸着也就四十来岁。朱子扬立刻给两人介绍说:“杨帆,这位是芜城市委副书记钱天元,这位是天丰市政法委书记余超。老钱是芜城出去的干部,老余是你们宛陵人。”
“你瞧我这个没出息的样子!”朱子扬随着杨帆的话心中一阵坦然,说话也顺了,“这几位以前跟我家老子走得很近,这些年想求上进难度不小,今后请多多关照了。”
一番热情寒暄之际,门口又出现两个人,朱子扬见了立刻站起来笑着招呼:“老钱,老余,来得好快。”
说话间楼下有招待领着戴立辉进来了,一进门戴立辉就连连拱手说:“杨书记,抱歉抱歉,劳您久等。”杨帆笑着站起来,主动伸手却不动步说:“戴厅长客气了!”
杨帆心道朱子扬说的应该是实话,不然以前大把机会往上爬,也不至于四十出头了才混到如今这个位置。
“说这些做啥?别人怎幺样我不管,我们三个还是朋友。你们也别说跟谁混的话,今后只要不违反原则和党纪国法的事情,我能伸手的自然不会说不。”杨帆这个承诺留了不少的余地,朱子扬和齐国远心里已经很知足了,放眼整个江南省,能得到这种承诺的,估计也就他们俩。
”杨帆笑着说。朱子扬面露感慨说:“以前的关系多了,自打老头下去了,现在能称兄道弟的还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