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带着海玉旒回到父母的大宅,海边别墅只是要制造两人落单机会好让十三氏族找上门的幌子,现在已不再安全。
你知道花园博物馆里被偷的画作里有个画家马内的故事吗?海玉旒阖起手中的书本。
见安德鲁不语,海玉旒缓缓说起故事。她十分明白安德鲁对赚钱的兴趣大过于艺术品,像他这样的美国人又怎会听闻过艺术家的爱情故事。
马内是法国印象派的绘画大师,也是少数在生前就成名能以画维生的画家,名声甚至大过当时印象派的名家莫内。他曾有个心爱的女人,也是他画作的模特儿之一,两人的爱情如痴如狂,但她想要安定的生活,而马内体内艺术家不安定的性格让她绝望,最后嫁给马内的弟弟。后来,她也变成印象派画家,在当时的社会里,女画家不多,成名的更少,她的名声却能与马内并驾齐驱,画作也得以在巴黎的沙龙展出。而后,马内竟有些忌妒,后期的画风也被她的画作影响。
妳想说什么。安德鲁放下手中批著文件的钢笔。
如果我和你一样强,有着一样的权力,你会不会忌妒我。然后把我的权力拿走,就像现在一样,海玉旒保留一半话没说出口。
傻瓜。安德鲁看着她:妳准备好要知道妳父母的事了?这女人又开始跟他说五四三的风流韵事,八成准备好要面对事实,只是,他不知道听完后她会如何反应又会做出什么事。
你说吧。海玉旒那干脆的神情回到她脸上,没有前几天的难过模样。
我还是青少年的时候,某天在路上救了个混身是血的男人,他自称是个军火商被抢劫。我的父母忙着赚钱和作研究没时间管我,军火商就像叔叔般关心我,后来他开始教我军火贩卖。
这些我听说过了,我想知道一些别的。海玉旒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他桌旁,站着低头很认真的看着他,没有一丝别的情绪,没有之前的不满,只有纯粹想知道真相的冷静。她仔细想清楚,明白就算她再生气、再无奈也无法改变什么。但他得对她有个说法、有个解释,她起码是他的合法妻子,岳父母的死亡如果他没有直接责任也有义务要对身为女儿的她说个清楚。
他看上我从家族承袭而来的商业头脑。跟在军火商身旁不出多久,我就开始独当一面,父母亲以为我专心在课业,没有闲功夫多管我。他看着海玉旒缓缓在他桌前椅子落坐,脸部缓和,想必她想通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了解我母亲为何会对赚钱充满兴趣。每笔军火交易都能赚进大把金钱,于是我像是中毒般越陷越深。
嗯,我可以理解。海玉旒点头,她不是不懂权力和金钱对人的吸引力,特别是年纪和经验不多的年轻人,可以说是人性的弱点吧。她尽量不去想太多,她目的只是想要知道父母去世的真相而不是破坏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当我感觉到金钱和权势的魔力,外面的磨炼和人性的复杂,让学校课业变得很容易上手。安德鲁离开舒服的椅子转身面对屋外的海洋:于是课业外,我花费所有时间买卖军火,白天我是个好学生,夜晚是个生意人。
海玉旒想起初次遇见安德鲁他脸上那亦正亦邪的神情,她动也没动静静看着他身影没有插话,她明白他想一次说完,打定主意不去打断他。
我的父母完全没发现。安德鲁自嘲的说:连我有没有回家都不清楚,下人们就算不小心发现也不会多事。他竟然笑出声。最后,我开始不花父母的钱,以为自己赚钱容易得多,也花得理所当然。到上大学时名车、豪华公寓我样样不缺。也认识一个也来自台湾的女孩,她虽然是学音乐的,但出身商业世家自小耳濡目染,对我做生意帮助许多。
她知道你做的是贩卖军火的非法勾当?
买卖军火不代表非法。安德鲁纠正她:在许多国家,武器买卖都靠中间人来接洽斡旋。他顿了顿。许多军火商政商关系良好,横跨黑白两道,有些做事不干净,只和黑道往来。
带你入行的那位,是后者?海玉旒猜测。
当时我救起他,他正躲避白道追杀。安德鲁转身看着她:某天,他说有个案子在巴黎要我去处理,我只身到巴黎进行两方的接洽。
其中一个是我父亲。海玉旒小声喃喃自语。
法国方面没有问题,当法方同意所有条件时,我再度联系妳父亲,回覆我的却是别人,并要求回扣。我直觉感到不对劲但没有多问,回扣在军火界里稀松平常,我获得军火商同意后,告诉对方要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后来我依约出现,你的父亲在那里,那军火商也在。
当我还搞不清楚状况也来不及开口问时,军火商已经朝妳父亲开火。妳的母亲则在不远处赶来,军火商同样不留情的开枪。快得让我来不及反应,人的自然反应吧,连想都没想,我赶到妳父亲身旁,想帮他止血,不过完全无法止住血流,他胸前冒出许多暗红色血液。我还没回过神来,妳母亲也倒下。安德鲁再度回到桌前落坐:有人听见枪声报警,当法国警方赶到,媒体也赶到。而那个军火商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