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痛苦了,实在太痛苦了。伊尔迷不在的日子,塞拉不得不忍受柯特无止尽的侵占和索取。他没有半点悔改之心,没有因为侵·犯嫂子而对兄长产生丝毫愧疚和不安。他理所当然的态度,令塞拉感到绝望。她知道,他不会悔改的。也就是说,除非她破釜沉舟,将这一切向伊尔迷坦白,否则她的余生都将沉没在耻辱当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担惊受怕,无能为力。
在极端的忧思中,塞拉终于病倒了。
哦,我的天!我的塞拉你怎么呢!
昏昏沉沉地醒来,塞拉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头显得十分焦躁的基裘夫人。她捧着脸颊,电子眼激动得短路,声音尖利刺耳。
躺在床上的塞拉神情恍惚地闭了闭眼,忍着心口的燥热,难受地呻·吟道:脑袋好重,胸口好闷。说着,她掀开眼角,一眼扫到基裘夫人背后一身紫色和服的熟悉身影,闭上眼,干脆地背过身去,抓着手边的枕头,抽动着脆弱的肩膀,埋头低泣出声。
哦!基裘急坏了,风风火火地冲到门口去喊仆人,快去把医生叫过来!
是的,夫人。女仆赶紧转身往外跑。不一会儿,一名中年模样的医生便提着药箱哼哧哼哧地赶了过来。基裘忙让他去看床上的塞拉,医生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上前为少女诊治。
塞拉全程一动不动,任凭医生和基裘他们摆弄自己的身体。
经过初步的诊断,医生站起来向基裘道喜:恭喜夫人。小姐她是怀孕了,而且已经有一个月了。
什么!
塞拉猛地瞪大了双眼,攥着被角的手无声收缩。
站在母亲身旁的少年恍惚了一瞬。
啊啊啊啊基裘当场尖叫出声,兴奋地直跺脚,真是太棒了!
医生也露出了笑容:不过小姐的身体有些虚弱,胎像不稳,需要好好补一补。而且医生犹豫了一会儿,缓缓道:看小姐的样子,似乎有点抑郁的倾向。所以夫人最好让伊尔迷少爷多回来陪陪小姐,尽量让她开心起来。
等了一年孙子的基裘兴奋地满口答应了下来:我让伊尔迷在塞拉生产之前都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医生继续说道:我这里开一些调养身体的补药,夫人每天按时按量给小姐喝就可以了。
好好,快点!基裘夫人激动地揪着羽毛扇,几乎要把扇子上的羽毛揪下来。
那夫人我们去隔壁说吧。让小姐先安静地睡一会儿。基裘夫人的叫声实在令人头疼,医生不得不委婉地提醒道。
沉浸在欢喜当中的基裘夫人极其好说话,很爽快地答应医生的每一个要求:好。并嘱咐一旁沉默的少年:柯特,你留在这里照顾姐姐。
说完,她就和医生一块儿出了门去,留在躺下床上一言不发,恍若失魂的少女,以及心情微妙的揍敌客小少爷。
寂静的卧房内,两人久久未语,静得落针可闻。
塞拉一直背对着身后的少年,把头埋在被子底下,不知不觉早已湿了脸庞。
穿着女士和服的美少年只是静静地看着少女清瘦脆弱的背影。从来擅长掌控全局的他头一次生出了茫然的情绪。虽然他曾跟她说过怀孕了无所谓,但是当真正听到少女怀孕的那一刹那,他迷茫了。大概他从未想象过自己成为父亲会是什么样子,毕竟他才十六岁。不过那孩子也不一定是他的。如果是大哥的呢?啧,那就更不爽了。
他走到床头,转动玻璃质感的紫眸,目光落在少女被凌乱发丝遮挡的脸颊上,用一种奇妙的眼神注视着怀孕的少女。
怀孕的塞拉会变成什么样呢?
他想象着少女沐浴在阳光下,坐在轻盈的藤椅上,垂着眸子,目光温柔地抚摸着凸起的小腹的模样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向往,还有,嫉妒。
他不知道,他所想象的永远只能成为想象。
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的塞拉,她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将为人母的喜悦。而是,恐惧,深入骨髓的,如蛆附骨的恐惧。
怎么办?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伊尔迷的该怎么办?如果她和母亲一样难产死去该怎么办?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竖立在她身旁,守卫着她敏感脆弱的安全感的城墙已经倾塌了。而造成城墙崩塌的罪魁祸首,正是柯特·揍敌客,那个极有可能是孩子真正父亲的人。
要是孩子是他的她该怎么办呢?
一想到这儿,她便情不自禁,潸然泪下。内心的愁苦和忧郁筑成大雨中摇摇欲坠的堤坝,当大坝崩塌,等待她的只有崩溃和死亡。
她难过极了,而这种难过她无法向任何人倾诉排遣,她唯一能够说的,居然只剩下了身后那个真正伤害过她的人。这是何等的讽刺,又是何等的无奈。
柯特。她用被子蒙着脑袋,瓷白的脖子在黑发的掩映下反射出脆弱的微光。她在颤抖,以至于显得那光晃眼。
我该怎么办?她悲戚地求助他,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要是可以,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