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说,“不是我说,太太,你这事儿确实办的有些草率了,怎能凭着一根簪子就冤枉了棠姐儿呢?”
“冤枉?”没想到沈君阳的话激得刘氏气更大了,“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咱们沈家的名声。你们沈家是书香世家,这名声上可容得了一点不好听了?如今这小蹄子不守规矩,我不及时管束,难不成你还想等着别人戳你脊梁骨啊?”
沈君阳听着她的话眉头皱得愈深,原本他还想像原来一般对她继续隐忍,可心头却有一股劲推着他说出了如下的话:“为了沈家?刘婉玉,我看你是为了自己吧!不知那罗家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这样急吼吼地想把我女儿送过去讨好人家!”
刘氏浑身一震,却是没想到沈君阳已经知晓了她的心思,她看着一向敬重她的沈君阳此时这般质问她,心下不由得更恼,不管不顾地指着沈君阳大骂道:“沈君阳你良心被狗吃了,我这样是为我自己吗?我已嫁作你沈家妇,我做的哪一处不是为了你们沈家了?罗家怎么了,你看瑞贤侯府本已经衰落成了那个样子,可如今和罗家结了亲,这势头却是每日蒸蒸日上,修哥儿是你唯一的嫡子,我就算为他打算也是为了沈家!你那七女儿无才无德的,唯独生了一张狐媚子脸,难道就不该利用她那张脸去做点什么吗?一个庶女而已,你冲我吼什么吼!”
“果然,果然,”沈君阳气得面部肌肉微微发抖,“罗家要娶妻的青年儿郎又怎么瞧得上我女儿了?你分明就是想把棠丫头嫁给那个丧了夫人的罗家老三!那罗家老三比你我年纪都大,而且镇日流连花街柳巷,这么大年纪了还一事无成!听说还染了一身的脏病!罗家老夫人心疼小儿子没有子嗣,到处打听这京城的适龄闺秀,可别人都心疼自个的女儿,就算有康国公府的权势在那里摆着,也没人愿意将姑娘嫁给他。你倒好,上赶着将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
“呵,自家女儿,不过就是一个贱婢生的东西,我好吃好喝的将她养那么大,为我沈家铺铺路怎么了,修哥儿如今还在那都察院里做着无名小卒,你自己没用不能给儿子找个好官职,还不允许我托别的门道了!那罗二姑娘的亲生父亲,康国公如今可是做着工部尚书,他家已经应允了我,只要把棠丫头嫁给罗家老三,就给修哥儿在工部安插一个正五品的官职!这可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我便是拿一个庶女铺路又怎么着了!”
“我看你才是想叫天下人都戳着我的脊梁骨耻笑我吧!别人都生怕染上什么祸患一般避之不及,唯独我拿着自个的女儿去讨好罗家,你让别人怎么瞧我,怎么瞧沈家?”沈君阳怒道。
“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瞧你!”刘氏也撒起泼来,“沈君阳你根本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原先若不是因为我们家你能到今日这个光景么?如今你却在这里为了一个庶出的贱货这样质问我,她算是个什么东西,我拿她来为修哥儿铺路是抬举她!我不管,谁也别想阻了我修哥儿的官路!你愿意也罢,不愿也罢,沈画棠那个贱丫头我是用定了!若是你还想和我继续做夫妻,就别插手这事儿!”
“呵,我看你一直是瞧不上沈家的吧,别人生的在你眼里就如此低贱了?”沈君阳一脸寒霜地说,“我今儿个也摆明了跟你说了,棠姐儿的婚事我已经许了同僚了,你别想拿她来做什么文章!”
“沈君阳!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刘氏气得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这些年你看起来偏疼徐姨娘和她生的两个贱蹄子,实际上心里想着的还是何紫萱那个骚货!表面上对七姐儿和五哥儿一点都不在意,实际上是最在乎不过的吧。当初老太太坚持将沈明川领去她那里养,我看也是你的主意吧!”
“是又如何,”事情到了这个境地,沈君阳连维持表面的功夫都不愿做了,“何姨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心里也清楚。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管教管教蕊儿,你瞧瞧她被你教成个什么样子了!当初不过是我给棠丫头从外头带了个簪子,她就因了嫉恨将棠丫头推下水,这事儿你全当我不知道么!”
“所以这些年你就是在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刘氏恨恨地瞪着沈君阳说,“那既然如此,我也不介意跟你撕破脸,这沈画棠的婚事我也已经答应罗家了,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我懒得跟你多说!若你还要一点颜面就别在这儿跟我吵,”沈君阳冷冷地说,“反正我这话就撂这里了,棠姐儿的婚事我自有主张,你若是还当我是当家老爷就别再给我折腾出什么动静来。”
沈君阳说罢就仿佛再也不堪忍受地转身走了出去,刘氏盯着他的背影,生气之下猛地将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用力拂了下去。
周嬷嬷听见动静,慌忙走了进来道:“我的好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没听到那没良心的同我说的那些话吗?这么些年他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刘氏的面容掺着愤恨与凄然,“如今一个庶女的婚事我竟也做不得主了!”
“那罗家就非看上七姑娘了么?”周嬷嬷犹豫了一下说,“瑞贤侯府不是也有两个庶女还没出嫁,罗二姑娘为何偏将主意打在咱家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