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请了皇后娘娘来劝劝圣上,莫要将这事儿闹大了才好。”
小海子瞬间明白过来,立马朝皇后的凤仪殿跑去。
皇后杨妤念多年来管理后宫已是练就了一颗九转玲珑心,听了小海子的信儿虽没显出多惊讶,但还是让贴身宫女服侍自己穿戴好外裳,赶忙朝景泰殿赶来。
花木扶疏间,煌煌宫灯下,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被灯影涂染得异常俊美。杨妤念轻叹了口气,提起宫裙轻轻走至那道身影跟前,问道:“思齐,你这是怎么开罪你皇兄了?”
“皇嫂,”陈嘉琰抬起头来看向杨妤念勉强一笑,“没什么,还劳烦着您来了。”
杨妤念最是明白这两个人的感情,看到这般场景心头也说不出是何种滋味,她轻轻蹲下身子说:“这天儿这么冷,陛下又怎么真舍得罚你了,依本宫看呐,你还是快些向你皇兄认个错。万一真跪坏了身子可该如何是好?”
陈嘉琰却避开视线,宛若冰雪堆砌的俊美面容上隐隐透出股子倔强:“我没有错。”
杨妤念瞧见他这个样子,又是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目光骤然变得凌厉起来:“景王爷这般跪着怎么使的,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是半分眼力见儿都没有,还不快拿来个软垫来给景王爷垫上?”
周围的奴才被杨妤念的气势所吓,立即唯唯诺诺地下去准备。陈嘉琰却在这时候平静地开口说:“不必。这是陛下罚我的,我自然得受着。皇后娘娘也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恰逢乾元帝走到门口想瞧一瞧陈嘉琰处的动静,正好听见陈嘉琰连“皇兄”都不称呼自己了。他气恼地一甩袍袖又转身走了回去,宽袍阔袖甩到门口的玉器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响。
杨妤念听到动静瞬间反应了过来,她略带担忧地看了陈嘉琰一眼,便由太监回报后,带着宫女进了景泰殿。乾元帝正看起来很悠闲地坐在桌案前写着什么,只是桌案上的东西却散落了一地。在乾元帝脚前,一个身穿玉兰色纱缎宫装的女子正身子微颤地跪在那里。从杨妤念的角度看过去,能隐隐看到女子雪白的酥胸在纱缎宫装下若隐若现。
“今儿个陛下这是怎么了,让景王爷跪着也就算了,怎么端嫔妹妹这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也被陛下拉到这儿罚跪了?”杨妤念走过去,尽量语气放松地说道。
乾元帝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将手上的毛笔一甩,淋漓的墨汁立马甩了跪在他脚前的沈画鸢一脸。沈画鸢猛地一激灵,可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屈辱地在皇上脚前瑟瑟发抖。
“皇后,注意你的措辞,这贱人怎么能和景王比?”乾元帝看着沈画鸢满脸墨汁的样子似乎很解气,冷冷地说道,“朕罚景王是因为他不听朕的话,让他长长记性。可这贱人却是不守规矩体统,朕有事召她相问还道朕要她来服侍,你瞧瞧这天寒地冻的,她穿得这个骚气样子,难怪家里养出来一窝狐狸精!”
杨妤念也是心头一惊,听皇上这语气可是怒意不小啊,这端嫔也是倒霉,正巧冲着皇上的怒口撞上来了。只是听皇上这意思,他此次动怒还和端嫔家里有关系?杨妤念心中一动,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
沈画鸢在一旁跪着,黏黏嗒嗒的墨汁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滚落进她雪白的胸襟里,她却不敢吱声一句。本来今日兴致冲冲地好生打扮了一番以为皇上要临幸她,结果皇上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动了怒,不仅要她罚跪还这般羞辱折磨她。本来就是严寒天,她又为了讨皇上的欢心穿得少了些,此时跪在那里身子抖个不停,竟说不出是更冷还是更怕些。
“陛下您这样做就有些不妥了,端嫔妹妹这么做也是为了讨您欢心,您没由来的就让她这般跪着,可显得不怜香惜玉了呢。”杨妤念小心翼翼地劝慰道。
“怜香惜玉?”乾元帝冷冷地一挑眉,“朕可不是那种沉溺女色的糊涂君主!”
这下连扬妤念都吓得“噗通”跪了下来:“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乾元帝神情倦烦地摆摆手,“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倒显得朕暴虐无道了,你起来吧。”
杨妤念惴惴不安地站起来,神色小心地看向乾元帝。
“他还是那么执拗么?”乾元帝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杨妤念立马明白过来,思付着答道:“臣妾瞧着景王爷决心大的很,臣妾劝了两句却也是没用。”
乾元帝烦躁地皱紧眉头,突然瞥见了跪在自己脚前抖个不停的沈画鸢,他心头怒意更甚,突然一脚朝沈画鸢踹去:“思齐还在外头跪着你凭什么跪在这里,你给我滚出去跪着!”
沈画鸢被皇帝的一脚踹倒在地,心下却急速地反应过来小命要紧,她不管不顾地抱住乾元帝的脚楚楚可怜地说:“陛下,求求您饶了臣妾吧,现在天那么冷,臣妾会被冻死在外头的!”
“是朕不让你穿衣服了么?”乾元帝有些暴戾地一弯唇角,俯下身子抬起沈画鸢那张沾满墨迹的脸,“是你自己自甘下贱。景王都能跪,你又为何不能跪?一个区区四品官员之女,还真当自个是什么千金之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