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怎么来了?”
北胡公主还没从气中缓过来,听到这话立马又骂了起来:“这个小贱人!竟敢威胁我,也不瞅瞅她自个是什么身份,觉得有了陈嘉琰便可无法无天了!真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猖狂劲!”
陈嘉泽看母妃气得一喘一喘的模样,忙扶她坐下来说:“母妃莫动怒,王嫂也是为了王府好,再说她也没说错,皇兄不也说要安排个差事给儿子呢。若是这节骨眼上我们这边出了事,儿子可要一辈子闲腻在家里了。”
北胡公主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泽儿你这是怎么了?以前母妃劝你用功上进的时候你总是很不屑,今儿个怎么还主动起来了?而且你把他当皇兄,人家可没把你放在眼里,母妃现在也想明白了,干嘛叫你上赶着去找罪受?”
“母妃!”陈嘉泽四下里瞧了一圈神色有些不安地说,“这话您可不能乱说,我知道您一直自持身份,可咱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您便是心有不满也得遵着这大齐的规矩。而且王兄和皇兄自幼亲厚我自是比不得,又有什么可怨的了。”
“呵,活到今日我也算瞧明白了。我从北胡带来的嫁妆可不少,这些年也赚了些银子,就算你不加官进爵咱们也能安乐一生,”北胡公主突然有些尖利地笑起来,“圣上倚重陈嘉琰又是什么好事了,保不齐他和你那父王一样,劳苦功高的却熬坏了身子,最后把自个熬成了个短命鬼!”
“母妃,您说话注意一点。”陈嘉泽低声说。
“母妃每日也就只有这点盼头了,”北胡公主看向陈嘉泽说,“你看看圣上对咱们的这态度,他做着王爷怪风光,你却什么都没有。你妹妹今年这么大了连个县主郡主的都没捞上,我现在只希望那小子赶忙出了事,他那个媳妇就是一脸福薄相,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出儿子来。若他出了事,这继承王位的可就是你了!倒时候她一个寡妇我看她还敢不敢这么狂!”
陈婉怡已习惯了母妃十年如一日的刻薄,倒了杯茶给北胡公主道:“行了母妃,说了这么些年了也该累了,您就省省吧。”
陈嘉泽却早已在她的这些絮叨中变得麻木了,他有些恍神地看了看门口,想着明日应早些动身才是。
回去的路上秋水就忍不住嚷嚷起来:“那太妃可真是不讲理,本就是她们那儿出了事,现在竟还抱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袖手旁观。”
“她能给咱们这边添堵,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想的这么清楚了,”沈画棠淡淡说,“现在这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时想不明白也正常,再说她存了和咱们对着干的心思,什么都得往反面想。”
秋水奇怪道:“王妃您这话说的,好像您就是这天、朝的异数了似的。”
沈画棠意识到自己说岔了嘴,忙搪塞说:“不过这事儿由陈嘉泽出面倒也好,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去打破这多年来的平静。”
“您刚才那样毫不客气地对太妃说话,早就把人家得罪透了吧。”秋水嘀咕说。
沈画棠轻轻白了她一眼:“我若不强硬着点她怎么可能把我的话听进去,若我唯唯诺诺态度和软的她定会以为我是在唬她。只有逼得她点头了这事儿才能真正地解决,若真是由我出面去管,这梁子结只会得更大。也幸好是陈嘉泽跳出来将这事儿揽了,我还以为要再多费些口舌呢。”
“这二爷倒是个讲理的,”秋水点头附和道,“大概身为男子,毕竟没那么短浅。”
“这太妃想明白了也能回过神来,只是这话是我说的,她又一贯不待见我和王爷,自然要阴阳怪气一番。”沈画棠摸了摸有些酸痛的脖子道,“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也好准备着这人情往来了,王府不比沈家,我又是第一年当家,这诸事都要万分谨慎才好。”
秋水不由得感慨道:“这王府虽好,可王妃活得也太累了些,虽然王妃嘴上不说,可这说话办事哪样都是再小心不过。这该过年了,光这应酬就够您忙活的,王爷差事紧,王妃又哪里松闲了?”
“你这丫头,”沈画棠笑着摇摇头说,“我只是有些生疏罢了,等一切熟练了就好了。依照我的身份在这王府过得确实不容易些,但也不过要多受点别人的眼色。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又哪里需得着怕她们了?只要做的好,等日子久了,自然没人敢轻视咱们。”
秋水立马点点头神色认真道:“嗯!”
第二日一大清早陈嘉泽就出了门,小胖子长随葛旭早就提着个包袱在屋门口候着了,看见自家爷的打扮顿时瞪大了那双小绿豆眼。
只见陈嘉泽穿着宝蓝色鼠灰袄,头顶上原本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辫子此刻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一头乌亮的黑发用白玉冠束了起来,腰悬宝剑,看起来一副翩翩少年郎的好模样。这样一打扮,他原本略显凌厉的长相此刻看起来也温润柔和了许多。
“爷爷爷爷爷...您这是怎么了?”葛旭还没有接受他这突然之间的转变,指着陈嘉泽说话都不利落起来。
陈嘉泽略带痞气地挑挑眉,随手打掉他的手说:“别乱喊,我怎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