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罗贵妃死时说的话,也不由得跟着难过起来。她这心里一不舒服,脚步就变慢了些,陈嘉琰立马觉察到了她的情绪,伸手揽住她轻声说:“这世间的事本就有很多都是遗憾的,咱们只要过好自个的日子就已经很好了。”
沈画棠点点头,朝他绽开一个笑容来:“嗯。以后...你不许再丢下我了,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在家苦等着的滋味太难受了。”
陈嘉琰这次没说什么,宠溺地看着她说:“好。其实见不到你,我更难受。”
沈画棠心里放松下来,话也变得多起来,一路上拽着陈嘉琰问东问西。陈嘉琰看着她消瘦的样子很心疼,一心只责怪自己此去太久,让她这么担惊受怕,心里笃定了主意以后一定日日盯着她好好吃饭,将她养的白白胖胖的才好。
转眼间二人已跟着手提宫灯的女官来到了凤仪宫,嘉平长公主正带着溪姐儿在殿里玩,溪姐儿看见陈嘉琰,只盯着他却有些不认识了。沈画棠忙将溪姐儿招过来道:“爹爹回来了,还不快叫爹爹!”
溪姐儿这才反应过来,脆生生地叫道:“爹爹!”
陈嘉琰笑着将溪姐儿抱起来,溪姐儿好奇地看着陈嘉琰脸上的青色胡茬,伸手摸上去又触电般地缩回来:“好扎!我要下去跟嘉平姐姐玩儿。”
陈嘉琰只好放下她,嘉平笑着牵过溪姐儿,沈画棠不放心地叮嘱她们说:“外面天黑,且恐怕还有余党,你们不要出去,就在这凤仪宫里玩就行。”
嘉平懂事地点点头:“王婶放心吧,我们不会乱走的。”
沈画棠这才放心带着陈嘉琰走进内殿,奶妈本来在内殿抱着哭闹的昀哥儿来回走动,一见沈画棠立马过来道:“王妃可算回来了,小世子瞧不见您已经哭闹了一会子了。”
沈画棠慌忙将昀哥儿接了过去,昀哥儿一闻到她身上的气息立马停止了哭号。沈画棠瞧见儿子哭得涨红的脸很是心疼,轻轻拍着他哄他。
陈嘉琰看见沈画棠怀里那白白胖胖的一团,顿时心里有些不爽,棠棠瘦成了这个样子,这小子却肥的像只猪崽,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见沈画棠抱了昀哥儿一会还没有将他放下的意思,伸手过去说:“我抱吧,你也累了。”
“不用,你赶了这么久的路才是累了。我也习惯了,我抱他就可以了。”
昀哥儿听见动静睁开葡萄似的眼珠朝陈嘉琰那边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陈嘉琰的错觉,他总感觉那一眼中满含挑衅。
“又不用喂他奶,干嘛老是缠着你。”陈嘉琰小声地嘀咕说。
可耳力极好的沈画棠还是听到了:“你说什么?”
陈嘉琰立马否认说:“没什么。”
沈画棠却突然替儿子和自己委屈起来,语气微怒道:“你怎么能这样!我辛辛苦苦把他生下来,你居然这种态度,这孩子生得不安稳连满月都没办。你不心疼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么嫌弃,我看我们娘儿仨也不用跟你过了,你自个过去吧!”
陈嘉琰没想到媳妇的脾气居然这么大,看着她生气地别过脸,他慌忙搂住她哄道:“我哪有这个意思啊,我只是很想你,想让你多陪我说说话而已,可你眼里却只有他。他一个男孩子干嘛这么黏你,你看溪姐儿多好,咱俩谁都不黏只知道黏小舅子。”
“我是他娘他当然黏我,”沈画棠瞪他一眼说,“我生他的时候快痛死了,你还不在,结果你回来了就这个态度,怎么能让我不生气呢。以后我再也不给你生孩子了。”
“不生了不生了,”他抱着她哄道,“等什么时候你想要孩子了咱们再生。”
沈画棠气消了,看着他略显憔悴的样子也心疼起来,将昀哥儿递给他说:“来,你抱抱吧,你还没抱过他呢。我去年中秋就许愿你能回来,如今也成了真了。”
陈嘉琰忙小心翼翼地将昀哥儿接过来,可昀哥儿刚一入了他怀里,就立马嚎啕大哭起来。沈画棠慌忙将昀哥儿复又接过来,轻拍着哄道:“定是你身上血腥气太重,他闻着难受。”
陈嘉琰却趁沈画棠不注意狠狠横了昀哥儿一眼,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然后他又心疼地看向妻子削瘦苍白的脸颊,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劝她将这小子扔下才好,这小子这么胖,抱了这么久肯定胳膊都酸了。
就在他思付着开口时,宫女突然出现在殿门口道:“王爷,王妃,右都督大人求见。”
“快请进来。”陈嘉琰说道。
沈画棠忙站起来:“有什么事你就先去忙吧,反正现在战乱已经平定,你不用担心我们。”
陈嘉琰摇摇头,微微笑着说:“不,我不放心。要一直看着你才好。”
正说着赵益谦大步走了进来,赵益谦三十出头的年纪,先前沈画棠和他见过几面,知晓他虽为武将,但长得还算温文尔雅。此时一见才发现原来不只陈嘉琰一人沧桑了,赵益谦更是满脸胡茬,连黑了几个色号,他穿着件灰扑扑的青色短袍,看见沈画棠先是笑着点了点头:“弟妹。”
沈画棠也笑着冲他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