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临雨季,每年这个两个月莫贺家庄这一代都会来几场大雨,天就跟破了个窟窿似的,雨一整天一整天的下。
贺家庄位于台子岭的一处山坳,地势比两边低,村里的老人这几天都忧心忡忡,议论着这场雨再不停,怕是会发生山崩。
因为这场大雨,村长昨天连夜敲了召几个村干部的家门,把人召集在一起商量着是不是要组织村里人撤到山脊去。这位村长姓王,是六年前解放全国打土豪期间选上的,这几年劳心劳力,才四十出头便白了一头发。
村长老婆早年得急病去了,一直没有再婚,家里就剩一个十几岁的儿子。
莫关山是被贺丘摇醒的。
“毛毛。”
男人粗糙的大手隔着被子搭在熟睡的少年身上,动作有些僵硬,害怕自己力气太大弄疼对方。
“起床了,毛毛。”
“嗯…”昨天夜里又是打雷又是闪电,莫关山后半夜才睡着,这会儿被叫醒,十分不情愿。
贺丘看着人扭着身体睁了睁眼,又把头整个蒙到被子里继续睡的人,有些无奈。
王叔这几天要忙,托人跟贺呈说了声,叫他们把毛毛接过去照顾一下,但贺呈这会儿趁着雨驻要赶着补屋顶,就喊他过来把莫关山带回去。
毛毛,大名莫关山,是王村长的独子,自从莫阿姨去世后便改了娘姓。
贺家被抄后,家里的长辈都被拉去批斗,后来家门都没让进直接送走劳改,房子也被公家没收,被赶出家门的那段时间一直是莫姨和王叔私下偷偷接济他们兄弟俩。
后来阿姨走了,王叔一心扑在了村子上。
但这并不代表着男人对儿子就不闻不问,恰恰相反,对这个流着他和妻子血脉的儿子,男人十分溺爱,几乎只要是儿子的要求,他都会办法满足。
不过他到底是一个糙了二十多年的汉子,对于怎么照顾脆弱柔软的小孩子,根本无从下手。
好在莫关山从小就是被妻子和贺家两个小子围着带大的,这俩小崽子便主动把照顾儿子的担子接了过去。
村长想了想便答应了,自家崽儿有人看着,贺丘贺呈又比外人更可靠,借着这个机会他还能再补贴补贴俩兄弟,俩孩子命太苦了。
时间一晃而过,莫关山下个月就满十四岁了。
被三个男人护着宠着,莫关山现在几乎成了村里一霸,每天猫嫌狗厌,到处惹事儿。村里人提到王村长个个都会竖起大拇指,但一说起村长家的熊孩子,就只剩下摇头了。
现在莫关山倒是不需要再有人每天看着,但偶尔王叔忙,还是会让贺丘他们把自家崽子接过去照顾几天。
贺丘看着不配合的小人儿,担心待会待会儿又要下雨,便放弃了把人叫醒的打算。熟门熟路帮莫关山收拾了几件衣服,便连着被子把人一卷,直接搂着还在睡觉的小孩儿出了门。
前脚刚把人在炕上放好,后脚一声闷雷,豆大的雨滴便又落了下来。
贺丘赶紧出去帮贺呈把梯子和没用完的瓦片干草收到屋檐下,两兄弟淋雨忙活一阵,才重新进了家门。
身上的褂子已经被淋湿,又是夏季,两个壮实的汉子干脆脱了上衣,露出线条紧绷的扎实肌肉,胸口的水珠顺着肌理一路向下,在腹肌的凹陷出汇成一股,接着便消失在裤头缝隙,只在边缘留下几块深色的湿印。
泛着水光雄健躯体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却根本无人欣赏,在场两人身材一个比一个精壮,两兄弟把衣服在盆子里搓了搓,就搭在了堂屋的椅子上,明天早上接着穿。
因为暴雨天气,外边黑的比往常更快,家里没有多余的煤油点灯,贺呈和贺丘抹黑简单擦了身子,准备睡觉了。
他们的房子是这几年俩人亲自一点点建起来的,和村里其他人家隔了一段距离,在半山坡上。虽然房子不大,但土胚结实,因为地势高,只要不漏雨,住着反而比村子其他房子更安全。
莫关山一觉睡了个饱,半夜却被生生热醒了。
盯着眼前的一片黑迷瞪瞪懵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一左一右被他大哥二哥护在中间。
好家伙,两个二十出头龙精虎猛的汉子,火气正旺,他还盖了层被子,夹在中间都快给他直接烧熟了。
倒不奇怪自己为什么一觉睡醒换了个地方,估计他老爹又去忙了,这种事发生多了他都已经习惯了。
因为两人一人一只胳膊搭在他被子外头,莫关山困在里边费了半天劲儿才把上半身给解脱出来。
“呼——”莫关山用手扇风给脑袋降温,还没来得及多喘两口气。
腰间一紧,又被贺呈整个扣进了怀里。
背贴着男人火热的胸膛,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背心,他的汗又给热出来了。
“哥…?”
莫关山试着挣扎两下,反正被搂的更紧,甚至为了不让他乱动,睡睡的男人直接抬起一只腿把他夹住。
因为这个贴着的姿势,莫关山感觉到自己腿根似乎有根热热的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