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黑暗会几倍将人的感官放大。
东南方向,沙漏滴落的声音听着分外清晰。屋外的风很大,刮得院内树叶呜呜作响,还有屋檐积雪掉落的声音。不难想象院内那棵青柏弯着腰苦苦抵抗的样子。
啊啊,真吵啊,一不小心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屋内静悄悄的,除了更漏的声音。
乌灵筠盯着黑黢黢的天花板静静等待着,当然她什么也没看到。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应答。乌灵筠抱紧了双臂。
鹤。
鹤。
鹤!
这时外屋传来窸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翻了个身,待她再凝神细听,又没有声响了。
鹤?依旧没人回应。
乌灵筠皱了皱眉,似是恼了。她起身摸索着点亮了一旁的油灯,掀被下了榻,提着油灯向外间走去。
厚厚的帘帐将里外隔开,只要掀开这帘帐,她就能知道外面到底是谁了。
就在她刚抬起手时,帘外传来慵懒得男声,我劝你还是不要过来比较好。
他不是鹤。
你怎么在这?乌灵筠把手收回。
男人打了个哈欠,似乎又翻了个身。
瞧您说的,保护您是我的职责啊。
怎么是你?
要不是江公子所托,我也不想在这待着,睡得我浑身不自在,还有这满屋子讨厌的香气。
为什么是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不是我又该是谁?
常大哥呢?
那呆子不知道正搁哪独自黯然神伤呢。
哦?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吧?你可别装啦。
我只是和常大哥开个玩笑罢了。怎么?你心疼了?
一阵熟悉的香气,男人只觉轻飘飘有什么掠过他的面颊。女人跳到榻上,躺在他旁边。
嗯?干什么不回答我?女人伸手描摹着他的眉眼,男人只闭眼不答,均匀的呼吸好像他真的熟睡了一般。
她看着他的紧闭的双眼,无趣的撇了撇嘴,伸手往下探去。
呀。乌灵筠惊呼一声,将手缩了回来,扒开被子一看,这家伙身上齐整地还穿着盔甲呢。
乌灵筠嫌恶地推搡了他一下,睡觉也不安生,穿着这冷冰冰的盔甲,冻死我了。
男人依旧闭着眼,不耐烦道。那我这又是因为谁?你不睡我还睡呢,明儿还得赶路呢。
可我好冷。乌灵筠蜷作一团,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
别闹了,赶紧睡吧,明早还得赶路呢。
云泽,我不想去洛兰。她认真地说道,霎时间四周安静了下来,屋外的风也变得小心翼翼。
男人睁开眼看着她的脸,似乎想要找到一些什么痕迹。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你不信我吗?乌灵筠一脸哀伤地看着她,淡淡的灯光下,美人眼角含泪,饶他再硬的心肠也不禁软了三分。
乌灵筠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当然那冰冷的铠甲已在刚刚的混乱中被她卸了下来丢在了一旁。一滴热泪落在他的胸膛,那奇异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奇妙。他看着她乌压压散落的长发,心中不禁犯着嘀咕,不是吧,自己不会喜欢这女人吧,就这淫荡的破烂玩意儿?转念一想,这家伙虽然放荡了些,确实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自己一时被迷了心窍也实属正常,男人嘛,大抵柳下惠之辈还是少有。
女人依旧躺在他胸前兀自说着,他们都说,那宋家兄弟生性贪婪残暴,个个都是虎狼之徒。况且他们东朝人最是守旧迂腐,听说他们那的女子还要遵从什么三从四德,我到了那,肯定会被磋磨得忧郁而死的
没过一会儿
哼嗯~师云泽咬牙忍耐着,身下那女人不安分的手牢牢把握着他的欢愉,看着她那楚楚可怜又不怀好意的眼睛,师云泽扶额,他刚刚怎么就信了她那些鬼话呢。
喂,你这样不合适吧,都快要成亲的人啦。你未来的夫君们还搁那等着你呢。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却也并未推拒。
乌灵筠闻言手上又是一紧,抓得他额上青筋暴起,你这下贱的狗东西,和别人老婆玩,不觉得,很-刺-激-吗?嗯?她虎趴在他身上,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点着他挺拔的鼻尖。
哇,果然是个浪荡的小淫娃啊,师云泽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嘛,她都这么说了。
啊啊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