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满是不祥,拿起床头卫大夫给的药丸给自己吃下两颗,才好受了些。
身子好受了些,感觉唤如喜。
如喜匆匆掌灯入内,一挑起床帷看见她惨白的脸蛋,稳住身子,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传了许多内力过去。
许久,严秋落的脸色好了起来,如喜才开口问:“小姐,要不要唤太医?”
严秋落摇摇头,握住如喜的手,低声道:“如喜,准备好了吗?”
如喜脸色略微惨白,狠狠攥着拳,指甲深深刺入手心,点头。
如喜握着她的手,苦笑道:“小姐,皇后害得您这般苦,三番五次想要了您肚子里的孩子,您可不能心软。”
宸宫正殿里突然窜出一簇火苗,顷刻燎起丈高的大火。
许久,整个宸宫正殿已经烧了大半,才被人发现,隔着大火,惊惧哭喊连成一片,好些奴仆提着水桶朝着正殿浇水,好些奴仆裹着在塘中濡湿的棉被往水阁里冲,却都被熊熊大火挡了回来。
这场大火,她们主仆两蓄谋已久,如喜做事一向仔细,惠妃做事一向明确。正殿的每一寸都被火苗舔透了,她要将自己的痕迹,和自己有关的东西全部烧成灰,离开这个阴森可怕的皇宫大院。
中宫里,有奴才过来请,被中宫的守夜奴才赶了出去,可那奴才不依不饶,在外面哭天喊地的,已经和皇后歇下的圣上听见了动静。
“是何人?有何事?”
守夜的丫鬟赶紧候在门外小声开口道:“回殿下,好像是惠妃那边的人。”
含珣听完,没说话,躺在床上盯着床幔,皇后依偎在他身侧默默的不说话。
没多久,又来了几个奴才,在中宫外面哭天喊地的,差点惹恼圣上。
此时宸宫的大火越来越旺,中宫殿外守夜的奴才看见了那边火势很大,已经红了半边天,不得不让人进去传话。
唯一(六十八)
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宸宫里的一切,赤红的火焰仿佛是黑夜的火龙,吞噬周围一切。
丫鬟奴才们哭倒一片,无奈风威火猛,泼水成烟,那火舌吐出一丈多远,舔住就着,烤也难耐,谁还敢靠前?
皇帝和皇后到时,宸宫已经被大火烧的快成废墟了。
皇帝沉着脸,望着跪倒一片的奴才。
浓烟滚滚,撑起大殿的四根柱子轰然倒塌。
“她呢,她在哪里?”他披着明黄色的锦袍,襟口衣袖装点白色色纹样,像是华贵的丧服。
眉眼是看惯的冷淡,身姿是看惯的伟岸,脸色是看惯的冷漠,可声音有些微微发抖。
跪在地上的奴才不敢回答,生怕惹祸上身。
可如今已经是这般了,宸宫无缘无故走水,身怀龙嗣惠妃娘娘没能救出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他们这些人难逃一劫。
其中一个奴才突然爬了出来,望着皇后娘娘道:“皇后娘娘,您太狠了,我们娘娘哪里惹了您不悦,您一定要除了她啊!”
“住嘴,拖下去!”皇后洪媛开口。
正有奴才上前,可皇帝阴沉着脸,望着那奴才道:“让他说下去。”
“今晚奴才听说圣上在中宫歇息,奴才带人去中宫想求见圣上,想求圣上下令让火卫队来救火,可中宫的人一见奴才这样说,立马喊人上前把奴才等人打上一顿,还说什么,宸宫出了事和中宫有什么关系?来找中宫做什?”
火卫队,原是宫中走水着火急用的强劲队伍,只听从帝王和帝后调遣。
“是啊,圣上,奴才这脸上都是伤呢!”
“圣上,还有奴才,奴才也……”
皇帝冷着一张脸,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神色坦然,高傲的回望着他,好像告诉他,她不会做那样下三滥的手段,也不可能做。
确实,她当时和他一起就寝呢。
皇帝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随着风势旋转方向,很快连成一片火海,丈余长的火舌舔干净房檐,接着燃烧起来,只听得屋瓦激烈地爆炸,瓦片如急雨冰雹般地满天纷飞,顷刻间轰然倒塌。
惠妃没了,和她一起没了的还有贴身宫女如喜。
皇宫乱成一片,奴仆们哭成一片。
京城城门口站着个穿兵服,提着灯笼的年轻男子,浓眉大眼,一副正直的样子,穿着厚厚的棉袄,哈着白气。
城门口不远处出现一辆飞奔的马车,守城的男子抬头看见来人马车,见里面的主子递出令牌,赶紧放行。
一转眼,马车已经到了郊外,车子里很宽敞,放着一块软垫,一个靠垫。严秋落已经醒了过来,她半倚着,黑色如同绸缎的长发有些散乱,人还未从如喜没了的事情中走出去来。
明明计划的是她们主仆二人一起走啊,可……
两刻钟前,如喜学着猫叫了一声,一群黑衣人进了宸宫正殿,其中一个黑衣身上背着一具怀孕的女尸,那女尸早就换上了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