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节分工明确,捉人时会和他们玩心机耍手段。
叫他这般追寻,断然要好好招呼啊。
想到此处,沈丛澈反倒泛起几缕笑意来。
他眸光冷冽,最终收回视线,掀动薄唇幽幽开口:“带走,务必好生伺候着。”
天浓黑中泛着点点白,远处鸡啼四起。
凉风拂过时,林间簌簌,似乎有人藏于两侧灌木草丛中,半人高的灌木杂草摇晃,窸窸窣窣。殷斐被迫跪坐在地又被番役猛地拉起,被迫跟着队伍调头往回走。
去了西厂诏狱必然会言行逼供,无论是认罪还是矢口不认都必死无疑。
倒不如放手一搏。
他摸到藏在身上的飞刀,握紧刀柄,却在这时听见林间传来穿过丛林发出的细碎声响。
黑衣男子在灌木丛中冒了头,二人视线交汇,男子眼中闪烁着坚定冲其点头。一咬牙攥紧手中的长刀,抬腿朝着那抹明红的身奔去。
张嘴大喝一声。
“阉党拿命来!”
沈丛澈闻言回头,只见那男子举着刀朝自己劈来。
可他却忽略了沈白青,伴随一声脆响剑刃出鞘,少年眼眸泛着杀意,一个跨步上前,足尖轻点地面于平地一跃而起。
璇珠听见暴喝探头,还未瞧 个真切就被沈丛澈按回怀里,只听见刀刃破风之声。
“别看。”
说时迟那时快。
沈白青手起刀落,簇簇殷红四处飞溅,那颈上的人头咚一下落地,黑红的鲜血落入泥地渗进土壤。一股浓烈的腥味便于空气中扩散开来。
殷斐亲眼目睹男子脑袋与身子分家的一幕。
双膝一软,扑腾栽倒在地,而后就被番役拽起推搡着跟上队伍。
“血腥的很。”
她埋首沈丛澈胸膛前,两只手不安地紧攥着他的衣襟。淡淡的墨香味于鼻间萦绕着,这时,脑上才飘来他那道纤细带着阴柔的嗓音。
追捕项辞暄的番役也回了头。
领头的番役躬身一拱:“厂公,是属下无能让人溜了,我们追到一处山坡处,丁洲安从上头跳了下去,我们去寻时,人已经不见了。”
沈丛澈冷凝着脸,稍作思忖,方才吩咐道:“罢了,是此人狡猾,传我命令,封锁京中各处出口,大范围搜捕围堵,别叫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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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丛澈将人送回客栈时,阮家一家子都围出来了。
阮善添夫妇连连道谢,又是招呼又是上茶,沈丛澈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着不放心,傍晚时他又来了一趟。
他特地差人去请了郎中,等到郎中来了,又等郎中替她瞧完病,耗去一刻钟的功夫,郎中只是说那丫头精神不大好,开了几贴药,留了医嘱就回去了。
沈丛澈才稍微安心些许,他一拂衣摆准备动身回去却被她拉住了衣袖。
“公公。”
她脑袋蒙在被窝里,将被子拉下些来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黛眉微蹙,轻轻道:“我一个人害怕。”
天已经黑了,房中燃着烛火。
灯烛将她莹白的小脸映成暖黄色,鸦睫微垂轻轻颤动着。
沈丛澈心底无奈泛滥,他试着抽回衣袖,可她眉头一皱又攥得更紧了。
“你爹妈在家,用不着怕。”
璇珠被他噎了一下,细声嗫喏:“如果公公陪着我,我会更安心些。”
言罢,她从被窝里探出只葱白的手来,缓缓朝他靠近,未等他作答,那只温热柔软的手缓缓爬上他的手背,掌心传递的温热于一霎漾开。
最后越过手背去,轻轻攥着他的手指晃了晃,“不然我不敢睡觉。”
脸颊蓦地一热,刹时心潮起伏。
沈丛澈垂下眼眸,她眼眸好似蕴着春水秋色,水润润的。眼中带着几分期盼,瞧得他心口一个咯噔,叹了口气,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
“好。”
璇珠眼中染上喜色,又轻哼一声:“手。”
沈丛澈依着她伸出手来,继而将她的手牵在手心里,温声哄道:
“丫头不怕,安心睡,公 公在他不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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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役搜刮了两日,阮家也两日没睡个安稳觉。
今儿天才蒙蒙亮时客栈来了个房客,交了押金付了房钱,就一声不吭地钻进厢房里去,还换了几次房把店里的伙计折腾得不行。
事儿还多,一直到正午才消停。
江秀娘得了空闲下楼,这时番役恰巧押着人从东一街过路,一行番役押着一个人。
客栈里的伙计都出去瞧热闹,江秀娘想起项辞暄都气恼,捋着袖子就大步赶了出去,拨开围观的人群挤到前头。只见项辞暄被五花大绑,如今低垂着脑袋。
身上挂着周遭街坊扔的烂菜叶。
阮善雅领着璇珠飞奔赶来。
想到他所作所为,阮善雅就气恼,抡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