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熙闻言眉峰微皱,“灵虚长老何出此言?”
言语间竟是释放出了合体后期的威压来,一时将整座殿内的众人都逼得面色一滞,修为弱的弟子更是被这气势压得后退一步。
“哈哈堂堂扶阳宗掌门却被自己一个徒弟勾得五迷三道,说句话都要拿威压出来慑人,可就是张师侄你的掌门之道?”
听到灵虚长老如此大放厥词,周围一些守旧派的尊者虽觉扶阳子如此行径有些失德但也不禁面露不满,纷纷说道,“灵虚长老,慎言。”
“是啊灵虚,你逾距了。”
哪知灵虚长老不以为意,朗声道,“诸位以为张子熙他是个什么东西?我门立派之初,师祖曾立下‘不染凡间事,不慕俗世尘’的规矩,千百年来历任掌门无人不谨遵恪守,如今却全然毁在他张子熙一人手上!”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人虽仍有些疑虑但也不敢再出声制止。
张子熙知晓本派之人皆在等他说话,肃穆道,“子熙自先师临危受命以来,十几年来兢兢业业,自认从未做出过什么出格之事。我知灵虚长老你素来不满我坐掌门之位,平日里我敬你是长辈,从来不与你相争。但今日在我座下大弟子及冠这等大礼之时,你却公然说出这番无根无源的话辱我这个掌门的声誉,又可将我派的脸面放在眼中?”
“是啊,灵虚你若是对掌门有所不满私下里说说不就好了。”
“对对,在小辈面前就不要做出如此失仪了。”
听到掌门发言,大部分资历老的门内长者皆是和起了稀泥。看起来像是两边不倾向,却是明里暗里讽刺灵虚长老不要生事。
就算大多数人对出身不显又过于年轻的张子熙做掌门不甚满意,但他怎么也是前任扶阳子亲认的传人。灵虚长老又是一个性格极其讨人嫌的家伙,张子熙不在的两年,扶阳宗众人更是受够了这家伙的小人得志样。自然不愿意为他说话。
灵虚长老被张子熙如此点名质问和周围人纷纷“劝诫”依然不慌不忙,干脆嗤笑一声道,“诸位怕是还以为这个道貌岸然的张子熙是前任掌门的亲传之人吧?临危受命?呵!张子熙我就问你,你对得起前掌门对你视若亲子般的悉心栽培吗!”
这声质问过于理直气壮,不仅盖住了周围的议论声,本站上风的张子熙也没再应声。
灵虚长老顿了一下,继续道,“十七年前,掌门亲女碧霞君与这人一同去封印魔界裂缝,却死的不明不白。仅他一人安然无恙地归来,掌门就立即传位与他继而仙逝,这前后巧合得如此令人生疑,这么多年来却无一人敢问。既然如此,今天就由老夫来问!张子熙!你这掌门之位可坐的坦然?”
依旧与方才如出一辙的质问,张子熙不知为何仍是未作答。这般本派私密大事被当众扯出来,老一辈都有些难堪,纷纷斥责小辈们离开。
一众吃瓜弟子们,正被灵虚长老突如其来的爆料击得一懵,还未回过味来就要被自己师傅赶走,多少都有些不情愿。
就在此时,灵虚长老站出来制止了这一切,“诸位即是我派的中流砥柱,又何必做出如此偏颇的作态?”
他顿了顿,又道,“还是说,诸位皆认为张子熙他这个掌门做得好?”
夏邑川站在一旁,看着师尊挡在他面前受这装嫩的老头的颐指气使。心中十分憋闷,即使知晓此刻自己开口不合时宜也憋不住出言道,“灵虚长老这番话是觉得师尊他掌门做得不好吗?那您是觉得谁做的好?您吗?”
这话说得十分诛心,灵虚长老却仍旧不受影响。
“夏师侄!你到不必这么着急尊师重道,可知十五年前,你也只不过是被那还未当天子的父王送到张子熙手上当人肉引子的双修器物罢了。”
这一句话,点明了张子熙他与俗世间的不正当往来,又呼应了一开始他说的今天两个主人公的不洁关系。
夏邑川听闻此言只觉遍体发寒,忽然间从前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好似都瞬间说的通了。为什么他身为当朝皇子本该与俗世满是羁绊,经手之物无不锦衣玉食却还能在以清修出名的扶阳宗成为掌门大弟子。而师尊又为什么会熟悉他的八字命盘。
若说之前灵虚长老说的那些往事,他还能强行认为是些枉论,现在这话却是无论如何都骗不过自己了。
夏邑川难以置信地看向张子熙,似乎根本不愿相信一直以来被他敬重信赖的师尊是如此卑劣之人,却又只能向现实低头。
张子熙面露出一丝痛苦,低声道,“川儿……别这样看为师。”
夏邑川闻言略一愣神,随即低下头不再出声,身体却不复刚才那般紧靠在张子熙身后。
然而他二人方才作态更是印证了灵虚长老所说的,他们两人早已越界的师徒关系。
终于,张子熙紧握了一下拳,捏诀唤出了扶阳宗灵印,淡淡发光的结印在他光洁的额间闪现,显得他正经秀雅的面容多了几分妖冶。而殿内一众却纷纷后退半步躬身行礼,竟是比张子熙刚刚释放出威压时还要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