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桔挤进来找梁少群时,突然看到吴霦,他将梁少群挡在身后,一直试图让面前这帮闹事的人冷静。
吴霦也看到梁桔,她眼眶通红,大概是梁少群脸上的伤痕吓到她,一直掩着嘴。
她们刚来没一会,接到吴霦报案的警察就到了诊所,将这帮闹事的家属和当事人都带去了警局。
前些日子,有一个患者来少群诊所治疗,各方面症状都符合感冒,梁少群就给他配了些药服用。没过两天,也就是昨晚,那个患者又上门复查,说药不行,吃了没用,人一直在咳嗽,咽喉肿痛,呼吸都难受。
梁少群根据经验判断,可能是会厌炎症,就要求他赶紧去三甲医院检查,不能耽误了。但患者不认同,坚持认为只是感冒引起的喉咙发炎,才会肿痛难受,就强烈要求梁少群也给他立马输液。
当时诊所内有不少喉咙肿痛的感冒患者都在输液,梁少群拗不过他的执意,只能按照他的要求给挂了两瓶药水。不过一瓶还没输完,这个患者就开始呼吸越发难受,暂停了输液,折腾到后来,还是让梁少群联系家属给他送去了三甲医院,可没想到今晚就听到他治疗无效病逝的消息。
警局里,激烈的哭声与骂声不断,闹得警察都疲惫不堪,完全调节不了这起事故。
死者的儿子将父亲的死亡归咎于是诊所的责任,要求梁少群赔偿60万元才肯罢休。
可事实上,梁少群在复查当天就建议患者去三甲医院检查治疗,并告知他极有可能是会厌炎,不能耽误时间。
梁少群没有同意赔偿,他从医三十几年,相信科学与法律,要求家属需要进行医疗鉴定,明确事故责任。
死者刚去世不久,还未举办丧事,家属考虑到后事处理,没有继续留在警局争吵,不欢而散后,只留下梁少群在警局垂头丧气的坐着。
梁少群仿佛一尊雕塑,垂着的脑袋上似是有千斤重的巨石压得他抬不起头,四面八方传来指责的声音,都在说他害死了人。
梁桔望着一动不动的梁少群,她从未见他有这副颓然不振的模样,忍住眼中的泪扶他起身:“爸,我们先去医院。”
吴霦打点完警局这的后续出来时,望着走廊里他们缓慢的背影追了上来。
梁少群伤得不轻,腿脚一跛一跛地走着,吴霦直接蹲下将人背了起来:“我送你们去医院。”
前面周韵才得知诊所出了事,心脏承受不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宋雅丽已经去了星沙城看周韵的情况。
梁桔这会只能跟在吴霦身边,和他一起将梁少群送去医院检查。
十一月的凌晨,冷意嗖嗖,可吴霦还是热出了一头汗。
梁少群在里头包扎时,梁桔一直静坐在门外的长椅上,双手合十埋头抵着,心里却仍旧处在那阵慌乱之中。
吴霦坐到她身边,才发现人一直在颤抖,他把外套脱下披到了她肩头。
梁桔感到一阵暖意,抬头发现是吴霦坐过来了。
她刚想把衣服还给他,被吴霦按住:“病还没好,披上吧。”
她生病的事,吴霦居然知道。梁桔望着他额上的汗水,才意识到他整晚都陪在身边,寸步不离。
她握着手心,问他:“你怎么会去诊所?”
吴霦自听秦铭说她生病后,每晚都会开车停在马路对面看看她。有时她在打盹,有时和病患聊天,也会静静地拿着一本书读,总之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可命运总爱开玩笑,让她不停地面对困境。
他说过不会再打扰梁桔:“正好路过。”
梁桔不是傻子,他的住址和公司都不在附近,他是特意去的诊所,却正好碰上闹事。
梁桔忽然有一丝庆幸,如果他不在场拦着,梁少群一定不会只受那些伤。
她默默地低着头,忽听到他问:“你有什么打算?”
她一整晚都心绪不宁,担心梁少群身上的伤:“家属明天应该还会上门,我准备先跟学校请假,其他的还没有打算好。”
他想了会,将先前从警察那打听到的消息转告她:“我先前询问过警察,警局不办理这类事件,建议去街道办事处申请调解员进行私下调节。”
梁桔心里记下,又听他提醒:“如果调节有困难,再找律师,总之一定会有办法可以解决眼前的困境。”
医院走廊里的幽暗灯光仿佛一层厚厚的本文由甜/品小/站 六3.54+809/40整乌云笼罩在梁桔身上,但吴霦的声音却渐渐驱逐走了阴霾。她缓缓转头朝身侧的人望去,在心中做最真诚的祷告,祈求这场风波能够早日平静。
今夜注定无眠,吴霦回家后早已没了困意,整晚都在担心梁桔一家。梁桔一家也从黑夜坐到白天,无尽的压力正在悄然而至。
第二天早上,梁桔跟校方请了假,陪同梁少群去诊所时,果真在门口见到昨晚闹事的几个家属。
他们轮番蹲守诊所门口,来一个病患劝一个走,闹得诊所一天都没开工。不仅如此,不论梁桔与梁少群怎么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