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沈家已经有半月余了,孟文雁每日的工作就是抓药,煎药,试药,饶是他性子向来安静,
这日子长了,也不由有些暗暗心焦,
沈浮究竟什么时候回来,他又怎么劝他将长姐的长生牌位放在沈家宗祠,
他的要求本就过分,何况如今孟家早已经没落了,沈浮又有什么理由想到这里,
他心底却隐隐升起一个苦涩的期盼,
或许,或许沈浮会答应他的吧。
那日芸香曾说起大婚之日沈浮的反应,沈浮待长姐的情意看似就很不一般
,孟文雁独自一个人待在松柏院里,他研究药方入了迷,抱着一把蒲扇,坐在堂前架了个炭火炉子,炉子煎着一壶药,咕噜咕噜冒着响,他则抱着膝盖满脑子左思右想的都是他要如何说服这位挂名姐夫,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等他听到瓦罐烧裂开一道缝,才意识到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往常天不黑的时候,就有丫鬟端着饭菜过来,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天上已经黑漆漆的满天繁星,松柏院门前仍然静悄悄的不见人声,
孟文雁收拾好烧坏的残局,换了身衣服,摸摸肚子,果然又所见响声,他皱皱眉,心里暗自后悔之前没有跟着芸香熟悉一下府里的路况,如今出来找个食吃都成问题了。
夜里天寒,孟文雁披了身御寒的披风,提了一盏灯笼推门出了松柏院,
灯笼打在前头照路,照的府里亭台楼阁无一不精细,路口又多,造型又设计的一模一样,文雁举着灯四处找了一下出口,却发现,这府里既没有出口,又处处都是出口,
文雁叫苦不迭,心说这可真叫盲人举灯,成白瞎了,
他努力回忆着之前芸香曾带他走过的路,犹豫着往那条路走着试试。
他心想自己沿路留下记号,要是走错了,大不了再回来重走就是了,
孟文雁一路往前,竟没有在路上碰见一个丫鬟小厮,平常这些人来来回回都是一大群的,也就是沈家江南首富,从不吝啬买丫鬟打赏人,平常大户人家一大家子也买不了三四个,
孟文雁一面心中腹诽,对于沈家的有钱选择仇视,
一面握紧了灯笼,紧张的环顾四周,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条路越走越怪异,路上竟然一个人也不见,冷风从后背刮着,这条路愈看愈阴森,他都能想像的出来忽然不之间从暗出冒出来的东西了,
文雁从小就胆子小,见这情形也顾不上男人面子了,
“这条路肯定不是了,哪有见不着人的路?”文雁吸了口气,拍拍胸口,决定还是照原路返回,
哪知他一转身就从正面迎上了一个人,文雁吓的差点喊出声,却被男人提前一手捂住了嘴,
“叫什么,我又不是鬼。”
文雁胸口剧烈喘息着,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颤抖着手对着人作揖“壮壮士,我身上还有点钱,你饶我一命,我我以后为你治病不要钱”
说吧,他还要跪下去,却被男人一手提着身子,跪不下去。
男人声音有些兴味“你是哪个院子买来的小厮,竟然还会治病?”
文雁这才有点冷静下来,这男人声音温润清越,很是悦耳,不像匪类,大概是这府里的主子了,
他忍不住提起灯笼,往这人面前照了照,想看清这人模样,
可这一照,两个人都愣住了,
昏黄暗淡的烛光下,一张记忆之中的温和面孔映在文雁眼帘,这张俊逸风流的面孔,这个温润如玉的人,这是他自成年后,时常出现在梦中的人,就是这人,因为少年时对自己做了过分的事,便夜夜出现在梦中对他做尽下流之事,
文雁嘴唇抖了抖,生生忍住了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名字,他捂住了侧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转过身去,
却听见身后沈浮温声道“这位公子,见你很是面善,你是府里来的客人吗,”
文雁很纠结,此时应该是说服沈浮的最佳时期,他只要说了,沈阳将姐姐的牌位放到沈家宗祠,他就可以大方离开,云游江湖,行医问药,此后两人再无瓜葛,可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就是当年那个跟在两人身后的孟瑜庭,
文雁垂首不看沈浮,“我是老太君请来为六小姐医病的大夫。”
沈浮又道“我瞧大夫身形与我一位故人很是相似,敢问大夫贵姓”
文雁一双眼睛盯着对方的脚上,“免免贵姓孟,我叫孟文雁。”他话一说完,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响了起来,
文雁脸上涨的通红,脑袋低的更深,仿佛地上有银子一般。
沈浮笑了笑,善解人意道“原来是孟大夫,有失远迎了,恰巧我肚子饿了,不如我们一同去前厅吃饭吧。”
“好啊”孟文雁讪讪笑了声,又补了一句“多谢。”
“无妨”沈浮笑吟吟接过他手中的灯笼,手上自然而然的抓住文雁的手,孟文雁身子一僵,反射性要挣脱,却被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