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虐打儿子成性,终于有天她生了杀意,对赵王痛下毒手,一向任着她打的赵王却在此时展示出自己高超的能力,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变出分︱身来挽救自己,而且还一口气变出了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影子,一个则是对自己疼爱有加的马公公化身——李公公。
徐钦以阳气逼供赵王,和后来消灭李公公时感到的「虚」,正因为他们只是区区的分︱身,而主人昏迷不醒也令他们的妖气淡得近乎没有,和贺桐在杜府找不到泡在水里快要一命呜呼的罗罗鸟也是同一个道理,而他们也很小心不同一时间在宫中出现,也难怪孙烈这么多年也发现不了异样。
分︱身的身份给了他们便利,同时也给了他们阻滞,他们是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蚁,生就一起生,死就一起死,因此当分︱身赵王和李公公因鬼阵而意见不合时,李公公只能重击对方,再用吊命符吊着他的命,而非一刀解决,毕竟对方一消失,自己也会跟着一块回到迷睡的原赵王身上,那时真的谁也救不了谁。
李公公打的算盘不错,可却失算遇着了徐钦——一个拼了老命以阳气逼供的盛阳之躯。他不怕分︱身赵王顶不住,怕就怕在大量阳气会经由分︱身传回本体内,那时赵王真的直接长眠了。所以他们不得不改变计划,用自身的存在硬是吃下阳气以确保本体不受侵害,而结果也显然而见,一个消失另一个自然也跟着消失,留下仿京城以吸引他人注意,力求在其他人察觉到鬼阵位置之前达成目的。
尉迟迥发现赵王颈下有些零碎小石子,颜色看来异常眼熟,眯起眼研究,竟然是非山魂石。
「是替魏简制作棋子时留下的碎料,赵王也挺节省的,算计完对方也不忘拿点替自己固魂。」徐钦按住了尉迟迥伸出的手,不让他直接碰触魂石。
「看来我们还是错估了赵王目的,他根本不想找什么妖化之策来令自己脱离不三不四的身份,而是想救活自己。」尉迟迥拉好赵王的上衣,徐钦见状反了一个白眼,毕竟自家男人自然不会是出于好心才这样做,而是怕自己盯着其他男人身体看,即使是白斩鸡的身材他也是会吃醋的。
现在回想起来,与赵王有关一连串事情可分为两大类,一是鬼怪,一是妖物,大概就是那□□赵王和李公公许是各自以自己的方法来医治本体,例如那知事之女作祟,也许他们早在尸体上加了手脚,让她带上了山鬼妖性,试验这样的妖鬼组合能否回到她原来的身体,加上鬼城的推手是李公公,想必他着重的便是本体的魂魄。
而分︱身赵王则从肉体方面入手,借枫林楼蛇妖的手来看看服用妖界药物的后果、要求自己找到休与帝王石的下落、推魏简一把等,把本体看成作成沉睡不醒的伤者。
「示意皇上用冰妖玉制作国玺怕也是这个原因,因受山鬼之伤而陷入昏睡的半妖实在罕见,以王爷的身份总不能公告天下,分︱身只能偷偷找法子把自己治好,把妖物引来京城观察,也许就能从中受到启发,若能再把手伸入冥众所,那就真的是事半功倍了。」 徐钦说这话时是气的,国玺是大梁之根本不能随便更换,在梁佑熙死前他们注定动不得冰妖玉,可以想像的未来依旧是忙个翻天。
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张符,放到赵王鼻孔上,继续道:「但赵王不是蠢蛋,皇上已有动他之意,他还不赶紧,没了权力他更加不能拿着京城百姓做实验。」
尉迟迥没有说话,皇上想动他,只因为孙烈摆出了要动赵王的姿势。
赵王的呼吸很微弱,然而符咒很快就变成黑色,徐钦冷哼一声,道:「看到没有?赵王连呼出来的气也是黑的,鬼气这么强,即使醒来也不过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尉迟迥摇摇头,李公公以为画个鬼阵收集亡魂,塞到体内就可填充缺失的魂魄,可惜馅都不一样了,醒来的怎会是赵王?即使在鬼阵上做了手脚加以控制,不一样的东西也不见得合适,正如现在,收割了好几次鬼影,赵王有睁过眼吗?他连眼皮子动也没有动过。
李公公的想法也太肤浅了,不过都这么多年来他们也唤不醒本体,不管遇着什么,分︱身也只能放手一博。
徐钦悄悄瞄了尉迟迥一眼,见对方一脸沉思的样子,便快速举起手一掌拍在赵王的天灵盖下。
「季海!」尉迟迥忍不住惊呼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刚刚徐钦那一掌带着多重的阳气。
「怎么了?」徐钦收回手,若无其事问道。
「没事……你好歹也通知我一声。」尉迟迥扫了那个再也不会醒过来的王爷一眼,他曾听过孙烈说,在徐钦「放逐」后分︱身行事高调了很多,显然对盛阳之躯怕得很,然而他们对徐钦千防百防,刻意从下人眼里抹去李公公的存在,把本体藏到这隐秘地方来,结果到最后还是栽在徐钦手里。
「他有种打我义父主意,自然也必需承担后果。」事到如今,别以为他看不出赵王想利用洛山妖族回到过去救自己于柳芷手下,徐钦没有感情的目光落在尉迟迥身上,道:「起码我留他一个全尸,他的坏事干不少,到头来这死法也是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