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是黄巡督。于是两位师兄叫我赶快过来通报,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到了百虎堂了。」
这一番话听得韩锋大骇。那黄巡督正是宗主韩通文的大弟子黄剑星,为人生性洒脱,虽然不拘小节,但只要是关于宗里的事却办得妥妥当当,从来不曾让宗主失望过。而且黄剑星素来与韩月滢感情甚笃,据说韩通文也有意将自己这个独生女嫁给他,还因此刻意将两人排了个地宗巡督与副巡督的职位,表面上是让两人到各分坛或各军营去考核在外的弟子,实际上则是要藉此让他们一同游历,增广见闻。谁想到……
「锋儿、锋儿!」
两声叫唤,将韩锋从震惊之中拉回了现实。这才发觉自己手上使劲,将裘宝整个人提得半天高,虽然没让他难受,但样子总是不好看,于是赶忙将人给放了,拍了拍裘宝被揪乱的领子,说道:「我知道了,裘宝。你先下去吧!」
「是。」裘宝连忙向韩锋与何芷媛行礼,退了出去。
「娘,我……」韩锋回身正要向说话,便见到何芷媛向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当下复又转身提气狂奔,只在风中留下了一句:「孩儿这就去看看!」
百虎堂乃地宗总坛大厅,当年新建之时,为符合地宗辅军,军威浩荡的意境,所以精选了上等石材做为墙面,并请来巧匠凋出上百只纯白石虎,或站或坐,或俯或跃,环绕着整个大厅,威风凛凛,令人生畏。
虽说从自家别院到百虎堂不过一里路而已,可韩锋心中却已百千转。倒也不是因为过去自己常与黄剑星拼酒,所以现在会有什幺失去朋友的伤痛或是对凶手的愤怒。他现在反而更担心的,是那位人称灵秀玉女的堂妹──韩月滢。
平心而论,韩锋与韩月滢两人并无深交。儘管有着血缘上的关係,但这位玉女堂妹小时后曾因为根骨问题,被送往天门底下的「太阴清观」调养,没想到这一调养就是好几年,等她终于回到定军岩时,韩锋也到了出外历练的年纪。之后韩锋更因为摊上朱明玉的丑事而调为游使,与韩月滢碰面的机会自然更少。是以韩锋长年在外,还真没挂念过几次这位堂妹,最多就是和几位猪朋狗友畅谈风月时,拿人家的美貌身姿来说嘴,虽然事后总有些愧疚,但拿足了面子也就不那幺重要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幺,自从那天与妙姬风流了一个晚上之后,这回程的路上总时不时的会想起月滢。韩锋当然不晓得这是妙姬当时对他动了手脚,不过今天裘宝这一通报,却让他勾起了那晚妙姬莫名其妙的三番两次提及韩月滢,心中不禁暗道:「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定数?人们都说家人间会互有感应,莫非那时就是个徵兆?小黄和月滢向来形影不离,就算这几年我难得有机会找小黄喝酒,她也都陪着。这小黄要真出了事,她是否还安然无恙?」
这担忧的念头才刚想完,一股没来由的烦躁又窜上心头,隐隐约约让韩锋有些气闷。这时他已来到百虎堂门边,正好看见几个同门背对着他,围在厅上不知在看什幺,胸口的闷气当下化作怒火冲上脑门,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吼出声来:「操他娘的是哪家的王八蛋!连我们的人都敢动,是活腻了幺!」
这话喊得震天乍响,一时之间众人皆回首一望,赫然发现副宗主的四儿子就站在门外,满脸煞气,双目赤红,长身直立,两手握拳又带起一连串的嘎嘎骨声,竟生出一股暴戾的压迫感,三名修为较低的弟子当下被逼得倒吸一口气,久久不能呼吸。
「锋儿,静心。」
爽朗的声音自人群之中向外传来,虽说语调平澹无奇,可就只这四个字,竟如定海神针,不只化解荡于百虎堂中的怒吼声,更使韩锋几近暴走的火气彻底消弥,也让众人如释重负,得以喘息。
就见围观众人在这一紧一鬆之间,已自动往两旁散去。韩锋正时才清楚看见,一名气宇轩昂,虎目半垂,鬚髯垂领的男子,位置恰好就在人群中间,正是地宗现任宗主韩通文。也只有他,才能拥有如此悠长深厚的内息,可以轻易化解方纔的凶气。
就看韩通文身着深蓝戎服,此际一只腿半跪于地,左手正扶住一名白衣青年的手臂半坐而起,右掌却是贴于此人背后,似是灌输真气。韩锋见这青年脸长带方,一对剑眉深锁,薄唇紧抿,立即确定是黄剑星本人,连忙走进堂内,一观究竟。
只见黄剑星此时双目紧闭,面若金纸,嘴唇发白,全无血色,更无知觉,若非韩锋耳力过人,还能听到那若有似无的虚弱气丝,只怕也跟裘宝一样当他已经死透了。但这也不能叫人放心,照黄剑星现在的伤势来看,基本上是两只脚都往棺材里面踩了,就只差脚跟还没踏实而已,若非韩通文及时替他输气吊命,恐怕是熬不过这个时辰。
韩锋不敢打扰二叔,只能耐着性子与众人一起围在那里观看。这时他的心情总算是稍稍平复了下来,便仔细观察起伤者的状况。只见黄剑星身上仅穿的白色里衣甚是清洁,领口内的皮肤亦是乾净,毫无绷带裹布或是渗血的迹象,显然并无外伤。
既然不是外伤,那便是内伤了。
得出这个结论,韩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黄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