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这么多年的后宫之主,韦后对皇帝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因此次日便要求见皇帝。她想得清楚,皇帝虽然起了疑,但毕竟只是猜测,没有实证,若不尽快解释清楚,说不得什么时候证据就被戎倾编造出来了,那时可就更洗不清了。
皇帝此时确实在犹豫,他自恃权威,从未想过后宫之中居然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害他性命。“皇后还在外面?”
“回皇上,还在。”宫人小心翼翼地回答。“皇后娘娘说,见不到皇上是不会回去的。”
“她这是在威胁朕吗?”皇帝怒道。“叫她滚进来!朕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要解释的!”
“臣妾有罪!”皇后一入正殿,便俯身下拜。
皇帝的怒火被噎了一下,摆手叫宫人退下。毕竟是家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何罪之有?”
“让陛下忧心恼怒,便是臣妾之罪。”皇后低声道。不待皇帝回话,便又继续道:“臣妾恬居后位多年,自知未能母仪天下,逸王对臣妾多有猜忌,臣妾一味避让,未能向逸王解释清楚,此事皆是臣妾的错。”
皇帝未料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你的意思是逸王妃冒着性命危险陷害与你?”
“臣妾不敢!”皇后急辩道。“只是逸王妃出事,逸王难免会怀疑臣妾。”
“臣妾,乃至太子,从未有过戕害逸王一家之心。”皇后凤目含泪,“说道底,臣妾母子能依仗的,只有陛下的恩宠罢了,陛下宠爱逸王,臣妾母子也只有对逸王尽心,怎会对逸王妃下此狠手呢!”
这话说到了皇帝心坎里,他是不愿相信皇后敢于谋害自己的,毕竟逸王常年游离于朝政之外,太子地位尚算稳固,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先起来,堂堂皇后之尊,像什么样子!”
听得皇帝松口,皇后这才起身轻轻拭泪。“臣妾听闻陛下让太子闭门思过,一时急了些,还望陛下见谅。只是逸王虽与陛下父子连心,太子也是陛下的儿子呢。”
皇帝以为她还不知道下毒之事,瞥她一眼。“说起来,以往朕对太子要求过严,少有温情,连一同用膳都不多呢。”
皇后露出一丝微笑:“太子常与臣妾说,想与父皇多亲近。若知道陛下有此意,必定开心!要我说,逸王与太子是亲兄弟,便是以往有些误会,又哪有隔夜仇呢。不如待逸王妃好转,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把话说开就好了。”
这是要当面对质?皇帝的疑心又消了些,看来皇后确实不知下毒的事。只是若非皇后下手,什么人能在宫中如此手眼通天?对质也好,他倒要看看是谁下的手!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皇帝蹙眉:“何事!”
宫人急忙回道:“回陛下,太医院有人纵火,如今火势已控制住,只有一个院落烧得太旺,似是被泼了火油”
“放肆!禁宫之中也有人敢纵火?”皇帝暴怒,“查!务必给朕查清楚!”
宫人战战兢兢地退下了,皇后却像被抽干了力气。偏偏是太医院,这一烧似是毁灭罪证,却也断了她辩白的后路。这倒罢了,可章御医才从她宫里出去,显然是中了人家的套!
“皇后?皇后!”皇帝皱眉道,“朕乏了,你先回去吧,太子的事,朕自有计较。”
皇后强撑着离开内殿,却不知自己将将离开,禁军就已将纵火的犯人押送至御前。
逸王府中,仇幽缓缓睁开双眼。
“醒了?粥一直温着,我叫人端来。”戎倾柔声道。
“还不饿。”仇幽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活像条米虫。”
“虽说没有外伤,但震天雷威力太大,还是要好好调养。”
遇袭时仇幽虽做了准备,但还是被震天雷波及,一直在静养。
“宫中如何了?”
“东宫已经封了,刚传来的消息,太医院的火已经烧起来了。”
“太子无足轻重,重要的皇后。能稳坐后位这么久,靠的就是对皇上的了解,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她翻盘。”仇幽严肃道。
“她有动作倒是好事,”戎倾成竹在胸,“宫中姨母早已安排妥当,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等的便是今日,必能一击即中。”
“但愿如此。”仇幽靠进戎倾怀里,轻声道,“若是借此查清珑妃娘娘去世之事就好了。”
想到母亲,戎倾也皱起了眉。“母亲故去已久,除非皇后主动认罪,否则难以找出真相。”
仇幽轻抚戎倾的眉心:“不怪你,那时你年纪那么小,能自保就很不容易了。若非你培养出了这么强的势力,戎华也未必肯跟你合作,直接对上皇后。”
知道仇幽担心自己,戎倾笑着解释道:“皇家自来便有支力量,处理见不得光的事,只不过父皇并不重视,一直疏于打理。我幼年丧母,许是出于愧疚吧,便把这支力量给了我。此事皇后也知道一二,因此才总对我放心不下。”
“不愧是逸王爷。”仇幽赞叹一声,心中却暗自难过。皇帝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