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柳明月带着两个孩子翻墙逃 了,很快就顺着另一条宫道,追到了御花园里来。
只是等他们到御花园时,发现刚刚还远远还看见的一个女人和两个小孩儿的身影,转瞬间都失去了踪影。
“应该就藏在这里,抓紧时间找,别让那个难缠的侍卫再追上来。”领头之人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先前在长丽宫里留下了一半的人,才将五皇子身边那个御前侍卫给拖住。
得赶在他追过来之前把五皇子解决掉才行。
只是御花园太大,一群人上上下翻了个遍,却什么人影也没找见。
“会不会已经跑了?”有人忍不住问。
领头之人微微蹙眉,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这么短的时间能跑到哪里去?只有可能藏得比较好。
“没那么快,继续搜!仔细一些,什么角落都别放过,应该就在这里。”
柳明月躲在了水里。
她先前在御花园里找了一圈,实在没找到什么好的藏身之处。
等视线扫到一尊养着观赏性植物的青花瓷大水缸时,狠了狠心,顾不得脏,拨开叶子,咬牙爬了进去,然后捏着鼻子屏息沉坐到了水里。
她的衣服和头发都在水里铺散开来,只每隔一会儿,慢慢地从水面底下探出鼻子来换气。
本来无人想到这大水缸里还会藏人,柳明月头上顶着叶片,多藏一会儿也能避得过去。可当她又一次探头换气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寻到了五皇子和珏哥儿藏身的假山处,而且手已经摸到了那块可以搬动的石头上面。
不行!
不能让他们找到五皇子和珏哥儿!
“哗啦——”一声,柳明月从水底站了起来。
所有正在四处翻找的乱军都被这水声吸引了注意力,然后朝着她这边跑了过来,柳明月顾不得其他,喘着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然后便用此生最快的速度爬出水缸,一落地,就开始朝着南宫门的方向跑去。
她只要跑得快一点,不被这些人追上,遇上云家军便可以活下去——
可是没有跑出多远,柳明月就被人从身后拿石头打中膝盖窝,重重地扑在了地上。
手腕和手掌都蹭在地上,火辣辣地疼。
柳明月顾不上疼,爬起来,继续跌跌撞撞地朝前跑,可是没跑几步,就被身后追过来的羽林军拽住头发狠狠扯了回来。
“啊——”
柳明月忍不住吃痛出声,伸手去捂自己的头发,但是下一秒又死死忍住咬住了唇。
不能喊,万一珏哥儿他们听见了,跑出来就前功尽弃了。
“抓住了!是柳贵妃的侄女!”
她这张容貌出挑的脸太好认了,宫里能长成这样的,不是柳贵妃,便是柳明月。
领头的人本是羽林军,见过柳明月,此刻走过来,看见的确是她,手里的剑一伸,锋利的剑刃瞬间抵到了她的脖子上:“说,五皇子在哪里?”
男人的声音冷 阴阴的,就像抵在脖子旁冰冷的剑刃。
柳明月本就刚从水里钻出来,浑身湿透,加上冷风一吹,更是打了个寒颤,但她咬着唇,一个字也没有肯说。
一部分乱军还在继续找人,还有一部分已经围了过来,包括先前在假山处的那个。柳明月衣裳湿透,裹在身上,有几个不是羽林军的男人,目光扫过来时,瞬间都直了几分。
柳明月被这样的目光打量,只觉得心头作呕。
可接下来他们说的话,却更加的不堪入耳。
“其实想要让这柳家的小娘子开口,有的是办法。”那几个看着不是羽林军的男人,有一个忽然嘿嘿一笑,然后便伸出手里的剑,挑开了柳明月衣领最上面的一颗别扣。
“你——”
柳明月气得浑身发颤,可她头发还被身后的羽林军扯住,上不了前,只能抬起脚,猛地朝着刚刚那个男人踹去。
反正大不了是个死,受了侮辱再死,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她勉强踹到了那个男人,脖子也擦着剑刃而过,领头之人还没有问出五皇子的下落,还不想就这么要了她的性命,剑锋稍微往旁边避开了几分。
但是经过柳明月这么一挣扎,却也知道了她比起死更怕什么。
“你是世家女,我不想辱你,说出来五皇子在哪儿,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但你若是一直不肯说,这些张氏的人待会儿做出什么举动,我也管不得了。”
剑锋重新搁上了柳明月的脖子,她抬眼瞪了过去。
这些羽林军,不是早就与张氏勾结在了一起吗?此刻说的冠冕堂皇,撇得干净,可若是自己真的被张氏人所辱,真的与他们毫无关系吗?
柳明月咬咬牙,狠着心朝着剑刃撞去,只要五皇子能够藏好活下去,就能保住承德侯府。
而她受辱而死,与烈性自尽,对承德侯府而言,是两种不同的结局。
她上一世已经拖累了三个妹妹一次,不能再拖累她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