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逍仍被困于织阵内,见玄毓呆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先别管小妖孽,摩罗国君手下似是有能卜卦的能人,他既知你们来了长青镇,定是布下了局,天君理应尽早回天宫命天兵天将来剿杀,而不是只身犯险!”
他的灵力仍被阿合曼那只镶嵌宝石的戒指制住,帮不了玄毓什么,只求不拖累,他喝止了想上前解开丝阵的天枢和紫徵,“天枢,你回去,将所有事情告知娘娘——”
“不可。”,玄毓站直身,看向通天佛塔的方位,似有微微震动从那边传来。
两个字一出,天枢和紫徵都止住了动作,不敢做声。
“为何不可。”,赤逍真想把他脑子里的水晃出来,还不是怕三殿下被天罚么,若不是他受制于人,早就动手了。
玄毓脸色很冷,眼睛一直凝神看着通天佛塔的方向,淡淡道,“本座自能处理。”
赤逍想说你能处理个屁,摩罗国君的宝石是专门压制龙神一脉的宝器,人家只要小妖孽就算了,特意让他来拖住步伐就是不想和他对上,这么好的机会,抽身回宫让天将行事就好,还不听劝地想寻去送死,不知该说他自负好还是痴情好。
正想开口再劝,体内灵力猛地一涨又一收,似有千千根寒针扎在经脉里,他狰狞着一张脸,忍下这一下失控,咬牙对玄毓低吼,“他来了,你快走开!”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猛地发光膨胀,生生把大罗星阵撑破,紫徵本是以灵力浇灌丝阵,被他这下雷霆万钧的反击震得心口剧痛,被击飞到半空,嘴角缓缓滑下一丝血液。
与此同时,慈织在民居错落的屋顶上一掂一跃地赶来,灰头土脸欲哭无泪,也顾不得巨大的即将化形的烛龙,落到玄毓跟前就是一跪。
“求尊者救救慈织族人,适才佛塔地下剧震,不知何时出现了足有半个旧城大的地裂,蚕盘被整个地凿开——掉、掉下去了!”
玄毓看着他的嘴巴在眼前一张一合地说话,可他一个字也听不到,转而是另一个熟悉的,缥缈的声音。
玄毓。
小瑜在叫他。
许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天枢咬牙扯紧丝阵一角,几乎把全身的灵力都投进去了,对玄毓道,“天君,三殿下要紧,我与紫徵能处理。”
玄毓点头,飞身掠过屋顶,朝佛塔那边赶去。
烛龙再次成型,在星阵里挣扎不休,幸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帝星,去寻娘娘,不得有误。”
紫徵捂住心脏,咳了数下,吐出的血染了半身衣裳,他自是知晓应当如此,可这样一来,他就是背叛天君,一时陷入两难。
“罢了,若是你我制不住殿下,再去回也不迟。”,天枢只身一人难以支撑,眼看嘴唇发紫,额上大滴大滴地沁出冷汗。
也只能如此了。紫徵微微聚回灵力,手指捻诀,拉出无量冰墙,直直往翻腾的烛龙压去。
通天佛塔斜斜地插在地里,一改往日通透辉煌,地下偶有山石碎裂之声,附近的小妖都惊恐地往佛寺里逃,包括此前见着的狐妖一家,爬到围墙上的琉璃瓦瑟瑟发抖。
慈织千辛万苦地又跟着他回来了,流泪道,“嗐,苦心孤诣多年,还是免不了这一遭,许是我占了神器的报应罢。”
别再废话了,“带我下去。”,玄毓道。
慈织忙道是是是,命座下小僧开了大门,领着他从正殿的秘道里往下走。
一进得密道内,只觉扑面而来的阴湿地下洞穴的寒风,呜呜地响,显是下方有着巨大空洞,把地底积压千年的阴风都刮了上来。
玄毓顿了顿,猛地加快落下的速度,几乎是跃过长长的石梯,慈织跟得叫苦,差点就摔个大马趴,直接从石梯上滚下去了。
除了适才那一声,再无呼唤,玄毓从未有过如此心慌的时候,这下边定是又冷又黑,小瑜向来是怕这些的,肚子里又有了小太子,本应好好地护在殿里宠着,只怪他无用。
他只是一个无用的丈夫。
脚步骤停,前头已经没路了,石梯突兀地横在黑漆漆的半空,就在半个时辰前,这里应是躺满了吃桑叶的蚕虫,往上看去,砖石碎裂,似是蚕盘与佛塔连接处的砖石被巨力击裂,下方又突地裂出地缝,于是整块建筑连着根基,就这么坠了下去。
玄毓望着深渊,缓缓道,“佛塔只怕要塌了,法师且回去带走佛塔里的僧人,这是辟邪咒,魔军难以近身,放心地去吧。”,他拉过慈织的手,在手掌上聊聊数画,手指划过的地方,发出淡淡的白光。
虽是记挂蚕盘里的后辈,但地面上已经修得人形的更为难得,他双手合十,道过谢后,便走了。
周身再无别人,一下子静了下去,耳边只余阴风吹过地洞的呜呜之声。
他深深吸气,手持长剑,展开双臂一跃而下。
不过两三盏茶的时间,地洞便到了地。
也不算很深,玄毓暗道。
掌中凝了团灵火,地下刹时亮了,只见足有两个佛寺大的圆形空地,中央砖木零落,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