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又潮湿,没一点声响,即便是靴子踩在地上,也是寂静的,这也许是一个奇怪的梦境。缓缓走到殿外,四周一切都是暗沉的色泽,就像一些泛黄的宣纸,他见到一个穿着蓝衣的男子坐在栏杆上,长发被风吹成了温柔的样子。
“瑜儿快下来,那里危险。”,玄毓就像往常一样,含笑叮嘱他,不要把自己至于险境。
静瑜微微回过头,玄毓只能看到他的一点鼻尖,看不到表情,“你来啦?”
梦境戛然而止,眼前逐渐恢复清明,司空放大的脸就在三寸外。
“天君?天君你怎么了?”,司空快吓死了,又用力摇他,手里不停地输出灵力,见到玄毓瞳孔开始聚焦,才放下心来。
“我无事。”,默默地把人推远一点,除了静瑜,他受不了别人靠这么近。
司空欲言又止,不管心里如何心惊胆战,也知道这位是绝对不会说的,也就不问了,省点力气。
凉风仍在呼呼的吹,寒沁心脾,面前的石道一下子变大了不少,脚下天然的碎裂也变成了石梯,一步步地往下。一路走来,仍是不见玄武踪影。
前方似有人在说话,玄毓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了起来。越到下面,风越大,凉丝丝中夹着灼热,刮得人面目生痛。
眼前景象突然开阔,他们已经走到了裂缝的底部,也就是地下裂谷的平台之上,远处隐隐可见一条更深的裂缝,里面红光闪动,估计都是深埋千年的地火。
玄毓一寸寸地寻索这片峡谷,想找回他的妻子。司空后脚出来,登时脸色一变,喊道,“天君小心!”
身后劲风袭来,玄毓眉眼一冷,回身横剑格挡,他本不把这些凡间妖人放在眼内,可心口里突然的剧痛让他不得不防。
叮——
偷袭的人被震得往后摔出百步,玄毓只衣袖吹起一角,剑尖指向地上浅蓝色的软软事物。
握剑的手抖得像是受了重伤,他认得这件浅蓝色的衣衫。
“瑜儿,”,玄毓不敢置信地往前几步,又飞快地跑过去,“瑜儿!”
静瑜静静地侧躺在地上,眼睛紧闭,嘴角涌出一股一股的血液。
玄毓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为了震开偷袭之人,虽为未出剑,可剑锋藏了十成十的灵力,能把人心脉震碎。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到怀里,灵力源源不断地往他体内送,只盼能修复他的神魂。
司空半跪在地,看着静瑜没有生气的脸,阵阵难受,怎么会这样呢。又觉得奇怪,三殿下从来都是没灵力,方才那一阵协裹着阴寒灵力的劲风,又是哪来的。
静瑜好像伤的要死了,任凭玄毓怎么给他治伤都没动静,手无力地垂在地上,要不是胸口还有一点起伏,就真的像死了。
“天君,把人带回去,让药仙看看可好。”,司空轻声说道。
玄毓点头,星君说得对,他终究在医治药理方面有所欠缺。
“醒醒,乖,”,玄毓轻轻地梳着他的长发,喃喃道,“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们现在就回凌霄殿,等小太子出来。”
一句话,把司空惊得说不出话来,天君未成婚,哪来的小太子,总不会是——
玄毓的手一直护在他柔软的小腹上,真相如何,一切皆明了。
“天君,你——”,司空语结。
玄毓一直看着怀里的人,淡淡道,“回天宫后,我会回绝凤鸣山和北海,本座的妻子,从始至终,都只会是傅静瑜。”
他说的是傅静瑜,而不是不存在的灵筠。
司空不知该如何劝说,也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可事关重大,“天君与三公主娘娘是命定的红线姻缘,若连天君都不尊天道,旁人又该如何。”
“天道要对尘世苦难袖手旁观,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是不尊,又如何。”,静瑜的手越来越冷了,小太子的灵核也弱得将要熄灭,玄毓不想与司空多舌,“宝贝儿,我们走了。”
凉热交替的地下风越来越大,刀风剑雨一样刮向谷底,司空来不及惊叫,就被一阵诡异的巨力震开,口中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玄毓一愣,贴在静瑜胸前疗伤的手掌被紧紧地吸住,体内的灵力像大坝缺堤,洪水一样往对方体内流去,收都收不住。
紧闭的眼睛有了动静,睫毛轻震两下,玄毓大气都不敢出,放松了禁制,任由灵力被狂暴地抽走,只要小瑜能好,他怎么样都行。
静瑜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缓了一会,才大睁了,他定定地看着这个搂住自己脸色苍白的男人,突然笑了一下。
两声金铁碎裂声,静瑜手腕上两个锁魂环断裂掉落。
玄毓看着他陌生的表情,说,“你是灵筠。”
啪、啪、啪——
三下清脆的拍掌,“当然不是了。不过借他的手,把天君诛了,当然最好,便是不成,本君也不亏。”
玄毓强撑着身体,冷笑看向来人,“就凭你?”
阿合曼感到有趣地一步一步走近,“陛下当真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