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去的罗杰夏贪婪地吸食着外面清新的空气,他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刚刚却从他舅舅的包里掏了几百块钱当回家的车票,不得不说现在他感觉自己真的在卖了,他拿在手上的钱像成闲年的嫖资。
可能是真真切切地接触到了外面的空气,罗杰夏身体上的疼痛排山倒海从五脏六腑里传出来,但是那种从身到心自由的感觉却是足够抵消这些疲惫的。
外头车水马龙,直到旁边有辆出租车司机在按喇叭的时候罗杰夏才缓过神来上了车,他现在要回家,要赶快回家,家里还有小狗在等着他呢。
殊不知到这时候已经有人盯上他了。
“师傅,去伊甸园。”这个伊甸园只是房地产公司为了让自己能多卖出去几套房子取的这个名字,这时候罗杰夏竟觉得好笑,他从未住入到真正的伊甸园中。
楼里破破烂烂的还没有楼梯,一盏老式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在楼道里闪烁,蹬一脚就亮了,但是偶尔也像是失聪了一样没动静。
开门的时候扑面而来就是一股灰尘味,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熟悉这种味道,只觉得呛鼻,罗杰夏把剩下的钱都放在了自己存钱的小盒子里,这还是他妈之前留给他的一个首饰盒,然后踉跄着去自己的小屋子里找小狗。
这才几天不见小狗已经饿得站都站不稳了,身体也瘦了一大圈,虽然它的眼睛不好使,但是耳朵还灵敏着,一听到是罗杰夏的声音立马就跑过来了,按照形容人的话来说,它现在已经是面黄肌瘦了。
罗杰夏心疼地抱住小狗,自己这几天被囚禁,小狗也好不到哪去,他给小狗取了个贱名好养活,叫它大饼。
“大饼乖,我给你吃点东西。”罗杰夏从厨房里挑挑拣拣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能吃的,基本上都坏掉了,之前买的小样狗粮也潮了,他看了看盒子里刚刚剩下的钱再看了看可怜的大饼,还是选择去超市一趟。
他就在楼下一个生活超市里找了一点速食产品的还有两块鸡胸肉就立马往家里跑,全程低着头带着帽子不敢抬头,因为他发现后面好像有人在追他。
新年喜庆的感觉仿佛跟他毫无关系,热热闹闹的超市聚集了许多大爷大妈,罗杰夏拎着东西就跑。
后面的脚步好像更近了,这所老居民楼里弯弯拐拐分岔路很多,他没有往路上走,在一处人多的地方就往绿化里面钻了,一溜烟的人就没了,后面追人的那个也急得慌。
看来是不能出去了,罗杰夏惊魂未定地冲上了楼,因为整个手都在颤抖所以开门的时候还差点把钥匙抖到了地上,插了好久都没插进去。
他一进家门就受不住了,直接靠着摇摇欲坠的门板蹲坐了下来,蔓延到思想里的恐惧像在他的记忆里放了一部电锯惊魂一样,近乎逃亡的感觉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大饼好像是感受到了他主人心情不好,赶忙蹭上来舔罗杰夏的脸,罗杰夏的眼泪一下子就被大饼的安慰给顺了下来,就像那被紧紧包裹着的泡泡突然被戳破了一样,泪水决堤流下,一人一狗互相依偎的可怜景象呈现在了这所破屋子里。
他抹了一把眼泪进厨房,一边用清水煮鸡胸肉再撕成一小缕放到大饼的饭碗里,再红着眼给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面,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泡面给熏的,眼泪珠子又跑出来了,他一边吃着面一边跟大饼讲话:“大饼,你说,是不是只有我们才这么可怜。”他虎摸了一把大饼的毛,大饼也很懂事地蹭了蹭他,过了十二点就是农历的春节了,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冬天,陪他的,还是这一条狗。
有时候辛酸只能给不能说话的动物讲,特别是跟自己有相同经历的动物。
“就是这里,老大,我们要破进去吗?”外头不知道是谁在讲话,罗杰夏马上爬起来悄声把房间里的灯全关了,要是...要是他舅舅找到他了该怎么办?他不要回去,绝对不要....
“待会。”外头这个老大可能不知道这种老式居民楼里的隔音并不好,他们说什么,只要里面没人说话,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罗杰夏抱着大饼就往厕所里躲,厕所挨着大门,还能听到外面在说什么。
“管他的,覃总要人就对了,撬锁进去啊傻逼。”
听到这里罗杰夏的心里凉了半截,不是他舅舅的人....那....那是覃雾仰的人?想到这里他赶紧把大饼藏在了镜子下面的柜子里,祈祷他们不要找进来。
门锁一阵响动,果然还是被撬开了,里面黑黢黢的一片,只有桌子上的泡面还温热,这时候他们也知道这里头一定有人。
两个人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屋子像是被洗劫过一般,本就破烂不堪的家现在都快变成废品堆了。
“妈的,贱婊子跑哪儿去了。”那个老大找不着人急了,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遭殃的可是他们。
终于,他们还是把毒手伸到了厕所和厨房那边,厨房没有,那半合的厕所一定有人。
“臭婊子终于找到你了。”他一把把罗杰夏拉出来,揪着他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双眼发虚的罗杰夏无力抵抗,只能努